“我知道此次行动主要是投放物资,没有接到救助伤员的任务。可是这里救援运力紧张,还有好多重伤的病人等到转运,如果不能及时”
“在哪儿?”周闻飞打断她的话,冲着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帮忙转运。
虽然为了飞行安全,能带的伤员不多,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在这一次救援行动中,光是周闻飞执行的任务就有12起,最后一次,是带着时意和夏知予回到机场停机坪。
平安降落后,有熟识的救援人员偷偷地跟时意说:“时意姐,前面好几次都有余位,您不肯上来,我们队长脸都黑了。”
时意看了一眼倚着舱门的周闻飞,又抬头看雨后初晴的太阳,她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最后笑道:“知道了。下次送防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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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予落地的时候,手机里全是未接电话和未读的消息。她划开屏幕,看到许京珩的头像那出现的红色圆标,数字停留在99+,时间是上一分钟。
她很快给许京珩拨回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没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夏知予问:“是信号不好吗?”
许京珩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声线不稳:“夏知予,我们结婚。”
“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就等在机场出站口。你出来,跟我回去领证。”
收到夏知予去灾区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回东市的航班上,原想着到东市后给夏知予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两人在机场错开。夏知予落地绥市,一开始两人还有联系,可是几个小时过去后,他发出的消息再也没有收到回应。
就在他要动身前往灾区的时候,夏知予通过当地移动部门的海事卫星电话向父母报了平安。许京珩是从夏宏深那里得到夏知予的消息。再往后,夏知予发稿的时候总能与后方取得联系,许京珩将她的稿件当做平安信,通常看到前方发出的新闻稿和署名,他才敢阖眼睡上几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他从报社得知夏知予今日从灾区回来,便连夜买了飞往绥市的机票。
他在出站口守了一夜,只想让她一落地就能看到自己,然后抓着她回南樟,把证领了。
所以在出站口见到夏知予的时候,他一把将人拉入怀里。机场里人来人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弯身埋在她的颈间,呼吸急促。
夏知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说自己浑身都是泥,又脏又臭:“说好的来日方长,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许京珩掐着她的腰:“什么来日方长!什么来日方长!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
夏知予突然有些哽咽。她在灾区见多了生死,有时候觉得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竟然可以这样脆弱,可是当她油然生出无力感的时候,却又看到摇摆在生死边缘的人都在努力地求生。
尤其是看到志愿者不分昼夜地敲打金属,幸存者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时候,她发现有时候向生是可以对抗死亡的。而这个时候,大爱也好,小爱也好,都在支撑着人们的向生力。
幸运的人没有理由不好好地生活。
比如说,有些人明明忍受了这么多的担惊受怕,却舍不得指责她半句。她有多幸运,能碰上这样一个尊重她爱她的少年。
所以她说:“好啊。我们结婚。”
于是那一年,不再有单枪匹马的日子。
大地尚未回暖,但是万物可爱。
20221118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