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斗篷的人沉默着,由于头上蓑帽的遮掩,虽看不清那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不过他的心应在滴血吧。
两个人都瞬间沉默了下来,良久没有说话,一个低着头,一个带着蓑帽,所以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交集。
念瑟远远看着两个人,发现前面那两个原本相谈融洽的身影,突然安静了下来,突然显出无尽的落寞。
寒风吹过平谷,念瑟不由抽了抽脖子,穿斗篷的人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默默地披在了顾心凝的身上。
念瑟这才终于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身材,高大、消瘦、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服,在这已渐寒冷的天气里,竟似乎没有一丝觉得寒冷。
那人将斗篷披在顾心凝身上后,又沉默了片刻说:“起风了,回去吧,查到证据后,我会派人设法给你送去。”
顾心凝依旧低着头说:“嗯,那一切就有劳左盟主了。”
回程的路上,顾心凝和念瑟各自坐在马上,都沉默不语,任由胯下的骏马缓慢地慵懒前行。
不知两个人就这样嬷嬷走了多久,满腹心事的顾心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有好一会儿没听到念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了,不由直起身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的念瑟,问:“念瑟,你再想什么?”
念瑟抬头看了看顾心凝说:“念瑟再想娘娘和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顾心凝听了,一笑道:“我当你再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以为刚才的人和我是那种关系?”
念瑟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顾心凝笑了笑说:“其实,本来应该是的,如果我不用报仇,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也许”
念瑟问:“那皇上呢?”
顾心凝愣了一下,说:“他?我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对象罢了,等利用完他,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也除掉。”
念瑟又低头不语。顾心凝看看念瑟问:“你又在想什么?”
“如果,如果娘娘将来报完所有的仇以后,会不会和刚才那个人”念瑟没有再说下去。
顾心凝咯咯笑道:“你想什么呢,姐姐早已弃情、绝爱,等姐姐报完仇,就去慈云庵出家,不会和他再又来往,到时小瑟儿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要不要本小姐给你做媒啊。咯咯咯。”
念瑟听了顾心凝的话,被气的又向气又想笑,嚷道:“娘娘又其父念瑟,念瑟不理娘娘了。”说着两腿往马腹上一夹,骏马一声长嘶,已奔出数丈开外。
顾心凝看着前面的念瑟,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喃喃道:“看来瑟儿真的是长大了。”
说罢也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边境之上,两国已成对垒之势,南疆军士正虎视眈眈地对着昭宣国的士卒,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突然军中传出皇上派了丞相冉海前来督军。
冉海一到军营就听说南疆大军压境,有攻城略地的势头,便连忙坐车往战场上赶来。如果两国一旦开始交锋,到时就势成水火,只怕到时皇上未死的消息也震不退南疆军队了。
哈必善的先锋军已经
,准备冲杀过来,突见对方军列打开,一辆马车急急驶来,车上马夫大喊“丞相驾到,暂停开战!”。
马车到军前停下后,冉海从车内走出,哈必善并不认识冉海,马鞭一指冉海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有何资格叫嚷停战!”
冉海上前一步傲慢地道:“老夫冉海,是昭宣国当朝丞相,奉我主之命来平息干戈,老夫要见赢大首领。”
哈必善一心想要踏平昭宣国,为大哥哈齐善报仇,全然不理会冉海道:“见我们家大首领?你还没资格,来呀,谁能去下这老东西的人头,老子赏千金。”
哈必善手下一听有千金赏赐,一个个摩拳擦掌便要杀将过来,突听身后一阵鸣金之声传来,哈必善回头看下鸣金之人,赫然竟是刚刚从千障峰独自逃回的莫荛棠。
哈必善对莫荛棠也没什么好感,自己的兄长带着哈氏部族两百多名勇士与莫荛棠一起往昭宣国,结果哈氏部族全军覆灭,连自己的兄长都战死了,却独独只有这个莫荛棠活着回来,这让哈必善既恼且怒,甚至怀疑莫荛棠是有意害死大哥,想要削弱哈氏部族在族盟重的地位。
所以一看鸣金之人竟是莫荛棠,本就气氛不已的哈必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跃下战车就奔到莫荛棠面前不悦道:“莫荛棠你什么意思?大首领命我为先锋,刚要开战,你就鸣金收兵,挫我军锐气,你打算怎么跟大首领交代。”
莫荛棠看出哈必善的心思,不恼不怒道:“哈族长,正是大首领下令收兵的。”
哈必善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大首领为何突然要收兵?一定是你从中挑唆!”
莫荛棠冷冷道:“哈族长,请你说话慎重,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大首领。”
莫荛棠说罢便不在理会哈必善,径直走到军前向冉海抱拳道:“冉丞相,首领有情。”
冉海正举步欲往,兵将劝阻道:“丞相,虎狼之穴,不可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