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在地图上一掠而过,龙非离嘴角一扬,吩咐道:“夏桑,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别院所有人立刻整装随朕出发,让玉桓拔营,把剩下禁军分组打散,跟在朕一行后面。”
果断的决断,霸者之气的语势,夏桑一凛,答道:“是!”
他一顿,问,“皇上,五个镇,咱们要取道哪一个?”
“烟霞镇。”
“烟霞郡郡会?”夏桑微微不解。
龙非离淡淡道:“五镇之中,乐阳河唯一流经烟霞镇,到达烟霞镇以后,慕容琳又多了水路一途,再者,烟霞镇是最繁华的大镇,找寻起来极不容易,慕容琳焉会不挑此镇?”
皇帝昏迷的时间里,数人齐集商量,却拿捏不准慕容琳往哪个方向而去,现在龙非离一说,仿佛顿时拨开了迷雾。夏桑连连颔首,心里立刻振奋起来,他也极担忧璇玑安危,此时皇上醒来,说不出对这位年轻敏睿的主子是一种怎样的信任,但他笃定,皇上必定会把年妃救出来!
他欠身一福,正要告退,龙非离却问,
“朕睡了多久?”
“回皇上。。。。。。两天。”
龙非离一拳砸在床栏上,木梢纷飞,那木刺倒刺在他手指上,鲜血顺着掌沿流下来,他冷冷盯着那几缕鲜红,也不作声。
夏桑咬了咬牙,劝道:“皇上,你这个样子,若教年妃娘娘知道,要伤心的。”
“伤心?她怎还会为朕伤心?”龙非离突然冷笑,眸光落在跳跃的烛火焰上,淡淡道:“夏桑,刚才朕做了个梦,朕梦见那些人折磨她。。。。。。”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夏桑悄悄看去,只见皇帝紧紧捏握着被褥,他一惊,嘴里安慰的话反而不敢说出口。
这时,皇帝的声音又轻轻传来,竟带了丝飘渺。
“后来,她冷冷看着朕,她说,她不会再跟朕回宫了。”
“夏桑,朕告诉你,不可能,那不可能的,她不可以!朕不准!她这一生,无论生还是死,都要和朕在一起,朕与她百年以后也是要同衾而葬的。。。。。。”
同衾而葬。。。。。。夏桑突然打了个冷颤,皇帝的语气森冷得像来自地宫最邪恶的鬼王。他想说,同衾而葬,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
风府。
书桌上,是账房交上来的风家这个月在全国各个店肆的明细帐与总帐,白战枫在仔细览看,五七在旁边研墨侍候着,少爷十八岁那年,老爷便开始把府上的事务都转交给他,
五七问,少爷能应付过来吗?白战枫每次只淡淡笑言,说还行吧。
五七却知道,少爷很厉害,几年来,风家的店肆越开越多,财富已隐隐有超白子虚本家之势。
白战枫突然放下手上的账本,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不行,又错了。”
五七好奇,问,“少爷,这账房算的账不对?”
白战枫摇头轻笑,“是你少爷。”
少爷的心情似乎。。。。。。很好?五七满脸黑线,“您老算错账了还这么。。。。。。高兴?”
白战枫只是笑,顿了顿,又似猛然记起什么,声音甚急,“旋弟的夜宵,你吩咐下去做了吗?”
五七泪奔,“少爷,您就饶了我吧,您这是第三遍问了,小的我早已吩咐下去了。”
白战枫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该赏。”
“东西好了,你莫忘了提醒我过去陪她一道用。”
几时见到过少爷这个样子?五七抓狂,没好气道:“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即使我不提你,你也不会忘记的——”
他话口未完,一道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推门进来的是巧儿,她哭丧着脸道:“少爷,姑娘不肯让奴婢们侍候洗澡,要。。。。。。你去。。。。。。”
到白战枫去到安璇玑住下的地方的时候,外面已经惶恐地站了数个婢女,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身湿润,一个比一个狼狈。
这少爷也走得忒快了吧。。。。。。急跟在后面的巧儿气喘吁吁,道:“少爷,让奴婢再总结一下,姑娘在里面闹脾气,不让我们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