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回来那日夜已深,本来坐了一日马车疲惫不堪,心心念念想着她的床,可刚进王府门,就好死不死让祁沐萧抓去书房问话。
洛黎半打着瞌睡,简单把这几日的事讲给他,唯独避开了她和睿王在白妖界发生的事。
祁沐萧听罢那日遇刺之事,刻板的脸有些缓和,他问道:“你可有受伤?”
洛黎摇摇头,心中喊着:祖宗啊,您赶紧问完放我去睡觉吧!
祁沐萧思索片刻,问:“你猜行刺之人是谁?睿王?”
洛黎游离的魂儿一听到睿王二字立马归位,“王爷,这事依我看,是靖王做的。”
“为何?”
“这次随行的五位皇子中,只有睿王和靖王有实力去做此事,睿王如若行刺,怎么会用自己的镇北军亲卫?他即便用了,也断然抹去他们身份。
再其次,随行之人压根没有宫人,那报信的宫人一定是刺客那一方的,快结束时引睿王进来,设计陷害他。你想,陛下之后虽然看到佩剑会怀疑,但末了来的睿王,他出现的时间会不会太像来补刀的?
到最后,不管睿王杀的多卖力,陛下一定会怀疑睿王,这镇北军的佩剑作用就在此,一个小小的怀疑埋入祁皇的心里就够了。背后之人阴险狡诈,用招的确高明,这招看似不是杀招,缺比杀招更可怕。”
祁沐萧点点头,“不论背后是谁,他的目的达到了。”
洛黎不解。
“前日父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削减三哥手上的兵权,三十万镇北军,除了五万他自己的精英父皇没动,剩下留在北境的镇北军十万已交给唐季继续戍守,十五万都收归皇权,分插在凰州与淮州编制内。”
祁沐萧知道这次狩猎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父皇也不会急着独自赶回来。
洛黎心道不妙,可事已至此,幕后之人的策略明显已经奏效,怕是睿王现在也是刚刚知道此事。
“你想的固然合理,可也许,压根就没那个宫人,一切也可能是睿王策划的也未可说。”
“天下会有没事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人吗?”洛黎听了来气,什么糙话都说出口。
祁沐萧没介意,他继续说:“三十万兵权在握,三哥在朝野势力薄弱,虽是皇后之子,这兵权该有的威慑没有,引来的都是灾祸。”
“你今日同我说这些作何?我说了你们皇家的事,我不参与,王爷你的事,还需多上心,我这进宫的次数太少,若每次都是面圣,根本没机会去查。”
祁沐萧右手若无其事的划着杯口,淡淡道:“你口口声声说不参与,可你今日分析,头头是道,恐怕不是随口说的吧……不急,这两日,你就能自由出入后宫了。”
洛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祁沐萧突然善心大发,给她放了回去。
园沁备好的沐浴她都没用,衣服都懒得脱,摘了纱帽散了头发倒头就睡。
书房那头,祁沐萧从茶案上拿了一只茶杯,满了一杯茶水,对着左侧屏风处冷声道:“师兄既然远道而来,不来尝尝皇家特供的茶叶?师叔还没给你改过来这听墙角的恶习。”
一位白衣道长端着拂尘从屏风里凭空地走了出来,笑吟吟道:“师弟果然眼尖。”他也不客气,走到祁沐萧旁边的座位上,端起茶杯一饮而下。
“哎呦!烫!烫!”白嵇刚刚一副清心寡欲仙门道士的形象全无,右手扇着舌头,呲牙咧嘴的叫痛。
“师兄深夜前来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