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看了冷辉一眼:“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冷辉与姚远答应一声,出了门,同时出了一口气,然后再对视,忽然都明白对方也有把柄在那个鬼韩宇手里,不禁一笑,死得好死得妙,死得早不如死得巧。
韦行自己坐那儿运气,他不用去看也知道事情有变,原因——那还用说吗?韦帅望!我不给你厉害看看,你真不知道谁是爹!
没多久,冷辉与姚远一起回来:“回大人,韩宇确已吐血身亡。”
韦行坐在那儿:“真死了?”
两人齐答:“是!”
韦行道:“便宜了他。”
再抬头看两个人都一脸轻松,不禁怒吼一声:“你们两个!回去把帐本给我统统重抄一遍!亲自抄!从五年前开始!”
面色铁青的两个人颤抖着退出去,天哪,从五年前到现在,帐本足有一米高,韦大人当然不会别拨出时间来单独给他们抄帐本用,完了,这半个月都不用睡觉了。
韦行在屋里踱了几步,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看,转念一想,同我有什么关系?两个手下去看过,都说是死了,就算将来查出没死,也没我没什么相干,可是心里把韦帅望恨得!连带把康慨也恼了,这小子太过份,我饶他一命也罢了,他竟然对旧主念念不忘!我这里还真不是没谁就玩不转。
转了几圈后,门外冷辉报:“大人!”
韦行心里一惊,知道冷辉这是有所觉察,只得沉下气来:“进来!”
冷辉几步进来,左右看看无人,才低声道:“大人,属下有事,不敢不报。”
韦行道:“说!”
冷辉道:“今儿一早我同姚远过去,那韩宇已气绝身亡不假,可是——我问过康慨,明明是今儿一早才死的,可是属下摸上去,尸体僵硬冰凉,断不是才断气的情形,大人想必知道,尸体摸上去凉,怎么也得是五六个小时之后,我摸着那个温度,还不只是五六小时,少说也有十个小时。”
韦行不耐烦:“是不是死了?”
冷辉一惊:“是,死是肯定死了,没呼吸没心跳没脉搏,人都凉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韦行怒道:“那你还罗嗦什么?!”
冷辉低头不敢答言。
韦行沉默一会儿,问冷辉:“你还跟谁说过这事?”
冷辉道:“属下没敢乱说,连对姚远也没说。”
韦行淡淡地:“那么,如果我没说,我师父要是知道这件事,就是你说的了?”
冷辉一愣,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人!”
韦行看他一眼:“怎么?我不过要你闭紧嘴,少生枝节!”
冷辉颤声道:“大人,小人心里有疑问,不敢不向大人说明,岂有再对外人讲的道理。”
韦行冷冷地:“下去吧。”
冷辉惊恐地呆了一会儿,慢慢道:“大人,小人有点东西要给大人看!”
韦行沉默。
冷辉退出去,片刻,捧了个盒子过来。
韦行示意打开,冷辉打开来,双手颤抖着呈上,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一封封信,上面标着年月日,韦行微微有点不解,伸手打开一个,是冷辉写给自己妻子的,上面细述了自己这半个月做了什么,韦大人带领的整个团队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哪些成果,有哪些失误,好象给老婆写信时,实在没词把工作总结给抄了一遍。再打开一个,确有些不同,冷辉在信里细说了杀死李强的经过,但把韦帅望的那段话给省略了,看上去,好象是韦行成功扑杀了间隙的样子。
再打开几封信,句句都是实情实话,要么就是文过饰非的,基本上的大意都是:韦行缓缓把信放回盒子,手指在盒子外轻轻一弹,冷辉只觉得手一麻,不得不缓缓放下,盒子放到地上时,里面的信已全部化成碎片。
冷辉低头,颤声:“大人!这是历年小人的家书。”
韦行沉默。
冷辉哀恳:“大人!”
韦行淡淡地:“你刚说的那件事,康慨和帅望一定知道,把他们分开问问。你先把帅望带过来。”
冷辉松一口气,多年来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放下,他磕一个头:“谢大人!”然后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