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把白玛带到这个时间线来,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相当于是凭空出现的。蚁应当、也必须对她的一切负责。
蚁本来以为白玛她会对几十年后的世界感觉不自在。但是白玛根本不在乎。她死之前一直念着小哥,这份执念延续下来,母爱过于泛滥。而爱,能克服一切难关。
她对蚁有着爱屋及乌的关心。
“你是小官认识的妹妹?小官很傻很天真,性格又呆呆的,能认识你这么个聪明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白玛一直在了解小哥的性格,但是这亲妈滤镜实在有够厚的。小哥分明是个白切黑。
一个又傻又呆的人,会以强盛的姿态帮助别人,然后时不时故意暴露自己的脆弱,让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帮助他吗?
瞧瞧他需要帮助的是什么?找记忆、进青铜门……一桩桩一件件,可都不是容易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能够责怪的,每个人的决定都是自己定下的。她也不是被强迫着,才想着要帮他卸下张家的包袱。
蚁在心里大肆吐槽一番后,对白玛说:“我是小哥朋友的妹妹。”
白玛听她这样回答,就很高兴地问小哥都有些什么朋友,那些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喋喋不休的白玛实在太可怕了。
但是出于尊重,蚁对她向来是有问必答。哪怕这是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妈妈类的角色。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友善。
她抽空问小哥,“你记忆都找回来了吧,那还要在这待多久?”
“很急?”
“我不认为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适合白玛居住。可能她原来就住这样的地方,但还是不合适……”
蚁看见小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别扭地僵直着脸。
小哥淡淡地说道:“我妈说,她每次和你说话,你表情都不太好看。她以为自己被讨厌,感觉很失落。”
小哥变得太像个人了。这种突然的转变,是对长久习惯的巨大冲击。
蚁干巴巴地说:“我讨厌母爱。爱能杀人。有时,爱你和杀你,可以同时发生。我妈妈是死在我的刀下的。”
她拔出刀来。金属的刀身倒映着她的脸。刀名断心,一刀切断了她母亲的心脏。
蚁的妈妈想要杀了蚁之后再自杀。但是她失败了。发生了意外,蚁被人救了,而她自己提前死了。她死不瞑目。
蚁很少和自己朋友们的母亲有交集。正常的母亲,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招灾引祸的扫把星有交集的。她唯一接触较多的,是槿的妈妈,那个想要吞掉她灵魂的女鬼。
一个毒杀丈夫,嫁祸小姑子,在生槿的时候故意难产死掉,附在自己8岁的儿子身上,意图夺舍,想要杀子弃女的贱人。
所以,原谅蚁,没办法和寻常的母亲正常交往。
小哥感受到蚁的心中的那种痛苦与挣扎。这本来是早已死掉的情感,但是因为清除得不够干净,所以偶然的情况下,就会被激发出来。
他为此感觉到有些抱歉。
他会和白玛说清楚,蚁并没有讨厌她,只是性格别扭,不懂得怎么去接受别人的关心。
“等我办完一件事,我们就能走了。”小哥拿出一只青铜铃铛,说,“这是张家族长的信物,应该会有人盯上这个东西,我知道雪山深处,有一个叫康巴落的地方,打算把它藏在那附近。”
“你知道在哪?那我们跟白玛说一下,然后你想着那个地点,我们瞬移过去。”
蚁抓住小哥的手,去找白玛。她动作有些急切,所以不太在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们牵着的手,好像让白玛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不重要,反正有的是时间解释,白玛和小哥还有长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