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羊和鹿的粪便、吃剩的骨头和一些血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弄了来放在空地上,姜百灵看着那些沾着土的粪便,与其说是杂物不如说是垃圾吧…
‘呼呼-’他忽然变成人,然后拉着姜百灵的手伸进溪水里,她以为他是想洗澡,可是又不让她动。直到让她保持了这个姿势一段时间后,大灰闻了闻她掌心,然后将一捧花拿给了她。
“又送给我花吗?谢谢。”姜百灵捻了两片花瓣把玩,又凑在鼻尖闻了闻,这种小白花芳香浓郁,她可以试着用它做香水看看。
然而大灰根本就不懂女人的情趣,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忽然一下子凑近过来抓着她的手嗅来嗅去,乱糟糟的脑袋像个毛球一样往她身上拱。
姜百灵吓了一跳,正要问的时候他忽然又走开了,然后拿了一堆吃剩的骨头渣子来让她捧着,自己离的远远地,趴在地上嗅来嗅去。
“大灰,你到底怎么了?”姜百灵很怕他再把羊粪拿来给她抱着,干脆自己走了过去,还没到他身边呢,他忽然愤怒的叫了起来。
“嗷嗷嗷!”他狂躁的将那堆羊粪踢的远远的,然后手指狠狠扒拉着地上的草叶,口中稀里糊涂乱叫着。姜百灵不知道他怎么了,想要走近安慰他,大灰却好像一下子焉了一下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她蹲下身摸他的脑袋,“花花和骨头惹到你了,我马上就把它们丢了。”她用哄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然后洋装愤怒的把原本那些骨头渣子都抛到了地上,再用力踩了几脚。
大灰抬头看她,姜百灵觉得大概是她的方法起效了?他不再乱叫,反而是以一种愧疚的眼神望着她,可怜巴巴的,像一只流浪狗。
他们语言不通,她实在不知道大灰在想什么,正准备再试试别的方法,他忽然直起了上身。
大灰拉住她的一只手,凑到鼻尖嗅了嗅,然后再抬头看她。
姜百灵脑中一下灵光闪过,“你是在,闻我的气味?”
他却没有回答她,他转身变成狼型,用爪子扒拉着那些散碎的骨头和花瓣,低声呜呜的叫。
姜百灵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到,当初她被黑狼掳走以后,被藏匿在一个满是垃圾的坑里,而是不是这样的环境,让大灰嗅不到她的味道了?
那些猎物的骨头覆盖了她本身的气味,如同他现在带来的花和骨头甚至粪便一样,起到一个掩盖的作用。而至于大白是如何发现她的,她还真不知道。
‘呜呜-’他走到她身边来趴下,用大脑袋轻轻的拱她的腿,姜百灵心里一下就软了,像被溪水冲刷过一样透亮,她弯腰顺着他背上深浅不一的毛发,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们彼此不能沟通,心却挨得很近。
后来的几天,他们一有空闲就开始锻炼大灰的嗅觉,时间长了,他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她是走的哪一条路,摸过哪一块石头。
而当他越来越熟悉姜百灵的味道以后,训练开始加大难度了,她置身于香味浓郁的花丛,或者曾经呆过的那个坑洞,甚至用杂草覆盖自己身体的时候,他总能把她‘翻’找出来,他已经牢牢记住她的味道了,再细微的讯息也能即刻分辨。
这个时候他总会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呼噜呼噜叫着狂奔很久。
她猜这是他表现喜悦的方式。
难度越来越高以后,甚至于,她每次在溪水中泡个十几分钟的澡再上岸,用各种小白花提炼的香氛喷在身上,大灰还是可以找到她。
因为这是他铭记在心中的气味。
大灰的嗅觉升级以后,对姜百灵来说确实是更深的安全保障,但她也开始考虑自身,光是防御似乎不能应对大敌,她需要武器。
从前曾经做过一个鹿角枪,在渡过大河的时候扎伤人鱼而遗失了,鹿角足够坚硬但是不够锋利,她觉得她可以做一个适合正面对敌的重量武器和一个适合偷袭的小东西。
原料暂时只有石头、木头、骨头。骨头锋利,但是太脆,她选了几块三角形的骨头晒干以后做成了几把小匕首,手柄部分用树皮搓出来的麻绳捆了,带在身上做暗器用。
除了小骨头匕首,她还想做一把较尖锐的石头长斧,只是选了块石头在地上磨了半天也不见变化,反倒是把她累的腰酸背痛的。
‘呼呼-’大灰看她蹲在地上半天,好奇的凑过来看,然后还没等她说话,他忽然取过了她那块扁平的石头,自己蹭蹭蹭磨了起来。
他力气大,动作也快,姜百灵看着那快大石头上磨出来的泥水,没一会功夫,那块扁平的石头就被大灰磨出了较锋利的刃。她把石头安在一个凿出洞的树棍上面,再风干过一天,试着砍伐树木的时候差点被惊到,这可比以前做的那个好用多了。
从此大灰又点亮了一项生活技能,除了好猎手,他还是一个合格的石匠。她让他帮忙磨制了一把石头刀,在砍大型动物的骨头时可以用上,这也是为了节省一些瑞士军刀。
除此之外,只要她能画出大致形状,他就能给她磨出来。
后来某一天,她发现菜园子里的魔鬼椒又长出来了,这种植物生命力顽强,她也不知道这片土地到底分布了多少它们的种子,正打算除除草,忽然灵光一现。
她将那些魔鬼椒摘了下来,拿进山洞里准备捣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