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好些了么?”龙非玉扶住韦伯问道。韦伯点点头,一脸悲戚,“潇儿···潇儿怎会变成这样?”
龙非玉垂眸抿了抿嘴,抬眸一笑,“韦伯不要伤心,等事情过去了,王爷就会好起来的!”她顿了顿,再次笑道:“还有,韦伯,你以后也唤我玉儿吧,王妃这称呼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况且名不副实。”
韦伯老眼看了看龙非玉,深呼吸点点头,“玉儿,潇儿这样,你的心里很苦吧?”
本来还能稳得住的龙非玉听到韦伯的问话,眼泪忽然就不争气的唰唰下落,她像个孩子一样一把伸手就抱住韦伯,哭得很厉害。
韦伯轻拍着龙非玉的背,“老朽知道你们有事瞒着老朽,潇儿的变化不是无缘无故。还有那整日躲在屋子里的奇怪女子。”
龙非玉抽泣着松开韦伯,擦擦自己的眼泪,“韦伯,现在你看到的古羽潇根本就不是古羽潇!你听过千古帝王的传说吗?······”龙非玉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了韦伯。韦伯并不像龙非玉初闻这个故事一般难以接受,而是毫无质疑的一听便信。
“原来这就是木氏一族神秘葬俗的秘密所在!”韦伯老眼看向门外,似乎看得很远,远得没有终点。
“韦伯,我来其实是想和你商量怎么让府中还剩下的一百多口人逃走的事!”龙非玉移脚到韦伯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逃走?”韦伯显然是讶异于龙非玉的荒唐想法,“潇儿说过谁要是逃走他就会诛杀谁,连带九族!”更何况他已经在木氏的老宅待了半百个年头,说道走,他是怎么都还未想过的!
“韦伯,您想想,若是不逃走,我真的没办法保证在我为汐子集齐五神物之后府中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龙非玉蹙眉着急道,“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五神物中的囫囵剑,麒麟石与黑龙鳞,只需要找到红根草和灯蕊,五神物就到齐了!为保万全,在我找到另外两神物之前必然是无法安排府中人逃走的,唯一的时机只有在五神物解开冥棋之锁之时!”
韦伯神似凝重,“玉儿的话,老朽自当考虑,毕竟人命关天。”
龙非玉勾勾嘴,“那韦伯,安抚人心的事就拜托给您了!我得去后山了!”
韦伯点点头,满面慈祥的朝龙非玉挥挥手,看着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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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灯蕊消失后,就从来未远离过冥棋,它对自己的主人那种舍弃生命的忠诚是以往巫卜界任何一种灵兽都无法做到的,而红根草,每当四神物聚齐的时候,它便会准时赴宴!
那是一个龙非玉耗尽一辈子也无法将其从记忆中驱走的令人悲痛的噩梦,就在煜王府中一百多口人试图逃走的那个夜晚,一场夺命的灭顶之灾在经历几日的人心惶惶之后终于降临在他们身上!
冥棋中的阴暗因为五神物的神力而被释放,混混沌沌的扩散到整片夜空之上,将月色蒙蔽,取代了寥寥星空!它像从地底冒出的寒气,让人颤栗。它像无法无天无拘无束扩散着的毒雾,不停地侵占着周围那些干净而纯洁的土地。汐子的藤蔓不停地沿着地面爬着,散步在煜王府中的每个角落里,不给人留下一个可以活路的死角。无论是房子,树,八角亭,湖底,马,人······死的活的,她一个也不放过!通通都在她的咬噬下渐渐腐朽,那是怎样一幅残忍的血腥的场景?
叶香大哭着,泪水和嘴角的血水混在一起,启儿奋力地爬到她身边癫狂地扯着她身上的藤蔓,喊声嘶哑。上九,手握着镰刀应接不暇地搁着身上的藤蔓,直到那嗜血的藤蔓像千足虫一样爬上他的眼睛,眼睛里的血沿着藤蔓和脸颊留下来,还有他害怕的高叫声。季福,恐惧地缩在院子的角落里,看着藤蔓贪婪地朝他爬过来,无从招架!只有用手捂住头将脸埋在膝盖里颤抖而绝望地痛哭着。阿峰,拼命地抱着血流不止的龙非玉朝一个方向跑,他的脚下,只要稍作停留就会被速度飞快的藤蔓攀援而上!
忽然,阿峰一个踉跄,匍匐在地,而龙非玉则被他抛至几米开外!空中一红一白两抹身影跃然而至,将龙非玉架着跳入夜空消失不见。
阿峰面庞带笑地望着夜空,藤蔓从他张着的嘴爬进去,他面色痛苦,嘴里血流而出,直到没了呼吸,他充血的眼睛依然睁得硕大。
吴瑾为了救府中的人,他的长剑在那些愈来愈密集的藤蔓中挥砍着,即便冷静如斯的他,看着同伴一批批的死去,依然没能掩住面上的痛不欲生。当他的剑下没能救出一个人之后,他颤抖地双膝跪在藤蔓中,在他的王爷面前,在藤蔓还未夺走他的生命之前,将长剑指向自己,闷哼一声,剑身已没入腹中。
韦伯枯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望天而嚎,话语中尽是对死去的老爷的愧疚,他也像吴瑾一样,选择了自刎。如同一尊百年的枯木,垂头直直的跪在地上,任藤蔓攀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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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龙非玉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呆呆的望着依然宁静的天空。春风拂着绿叶,花草间流传着芬芳,鸟儿在枝头争相鸣唱。龙非玉静静的闭上眼,感觉风中···有硝烟的味道···还有汐子的琴声···她霍然起身!
“非玉!”
龙非玉扭过头,是靖宇如卿。此时的靖宇如卿正笑得一脸明朗的从廊上踏步而来。
“如卿王爷!”龙非玉嘴角微勾。
“都说了别再称我为王爷,我早已被贬为庶民,非玉怎么还是改不过来呢?”靖宇如卿笑得十分温和,眼神里带着些许心疼地看着面色憔悴的龙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