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伊朵入睡後,我拖著滿足與倦意參半的身體爬了起來,在冷風侵襲下與守夜的蕾拉會合。貝蕾妮卡已將南域的氏族據點……應該說是巢穴……全數毀滅,這邊短期內也不會有低端魔物出現,加上瓦爾基莉登場時會盛大地叫醒每個人,其實沒必要特地守夜吧。
&esp;&esp;如果是為了製造談話機會就另當別論。
&esp;&esp;「桐真──」
&esp;&esp;蕾拉尾音罕見地拉長,她的腳邊有著一灘反射不出營火火光的黑泥。我接受了人不知身在何方的貝蕾妮卡好意,與蕾拉一同把腳踏進黑色泥水中,讓本該是一片空白的文字化為聲音在我們之間傳遞。
&esp;&esp;「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告訴我。」
&esp;&esp;我看著異常冷靜的蕾拉。她似乎沒發現自己說的話與這兩天釋出的情感互相矛盾,也可能是無法不矛盾吧。
&esp;&esp;前方火堆傳來令人安心的啪嚓聲,暖意化解了一時語塞的尷尬,我一手握住蕾拉置於膝上的手背,點了豪華全餐。
&esp;&esp;蕾拉的臉龐迎著橙黃色火光,說起她與堤拉雅安之間的故事。
&esp;&esp;她的靈魂身處堤拉雅安的精神世界,眼前的她則是靈魂的複製物。
&esp;&esp;我所熟知的蕾拉,在桑莫地牢屈服的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esp;&esp;這個她繼承了蕾拉的一切,堤拉雅安卻告知她殘酷的真實,因此她再也無法將自己視為蕾拉本人,從此過著只有剝離感的劇場生活。
&esp;&esp;她的存在意義,就是扮演好原本的蕾拉。
&esp;&esp;理論上毫無情感、只管照本宣科的她,不知何時萌生了一些想法。
&esp;&esp;她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具有任何意義,但是她擁有時間,她可以將扮演蕾拉的時間拿來實現這些想法,或者以蕾拉身分來做這件事。
&esp;&esp;「人們會說,重要的是過程。我想累積那種感覺,哪怕其本質毫無意義。」
&esp;&esp;蕾拉朝我微微一笑。
&esp;&esp;「我想活下去。」
&esp;&esp;她先是訝異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接著彎下身來吻了我。
&esp;&esp;「接吻的意義。」
&esp;&esp;她反過來撫摸我的手背,同樣的動作重複好幾次。
&esp;&esp;「觸摸的意義。」
&esp;&esp;然後她仰望星光,像是要融入寧靜的夜空。
&esp;&esp;「探索的意義、爭鬥的意義、交際的意義、家族的意義。我想以自己的方式來詮釋世上的每一件事物,而非沿用過去的記憶,扮演著我能輕鬆勝任、卻毫無實感的那個女人。」
&esp;&esp;蕾拉的雙眼閃爍著光芒,有如銀河般美麗。
&esp;&esp;「我是蕾拉,但不是蕾拉?穆勒。我不要再為了永遠見不到面的她收集碎片了。」
&esp;&esp;她的眼神掠過剎那的懼色,彷彿只是錯覺;回過神來只剩下純粹的自信。
&esp;&esp;蕾拉宛如剛出生的新生命,以最大的聲音向世界宣佈自己的降臨──見證這一切的我,已經無法對燃起生命之火的她棄之不顧了。
&esp;&esp;§
&esp;&esp;三天能發生多少事呢?
&esp;&esp;「不要啦,會被發現……啊、啊嗚!呼……呼……!」
&esp;&esp;「哦唷!小倆口打得火熱唷!這把劍就由希瑪姊姊幫你們保管……好痛!」
&esp;&esp;『東踏取蜜!』
&esp;&esp;可以讓小桐真吐三七二十一次口水。
&esp;&esp;「嗚喔喔喔!憑什麼勇者桐真可以一直搞,老夫卻沒女人好幹!像話嗎!」
&esp;&esp;「究極治癒術。」
&esp;&esp;「徹底防……噗喔!」
&esp;&esp;可以讓身心成長營的大家獲得平靜或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