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突然变成这样,凌母简直柔肠寸断,凌凯剑和儿子也黯然伤悲,寒君浩估计是他们当中最伤痛的一个,看着凌亦薇折磨自己,他心里痛得无法形容,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替她受罪,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受苦,然后自己跟着痛苦。
这天,是凌亦薇第五次因为情绪失控而被送进医院。
负责诊治她的主治医生华教授,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大家都叫到休息室,跟他们说出最后的建议:“病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这是我研制了好久的一种药水,我准备给病人喝下。”
“这是什么药水?”看着教授手中的绿色瓶子,凌宇哲急忙询问。
“刚研制好,还没有学名,暂时叫‘自来水’吧。”
“自来水?”凌家人又是一阵困惑。
“自哪来就回哪去,一切归于无!人类的爱情是个无法解释的现象,它伤人的程度谁也估算不了,阻挡不了,我行医多年,看过不少女孩为情自杀,于是打算研究这种药水,专治一些受过情伤的人,破坏她们的记忆,让她们忘记痛苦,忘记一切。”老教授语重心长地解释。
此刻看来他好像不是一位医术高明、德高望重的医生,而是一名心得丰富的恋爱专家,“要忘却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必须忘掉一切人和事物,此后她就等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当然这是我的目的,至于结果如何,要看凌小姐的意志力。”m。
“请问医生,这个药水临床有多少人服用过?结果是否都像你所说那样?”凌母问。
“这药水是我刚研制好的,凌小姐即将是第一个测试病人。”
“那你是把我姐当成白老鼠?”凌宇哲忍不住叫嚷出来。
“连医生也没把握,万一到时发生意外可怎么办?”凌凯剑同样忧心忡忡,迟疑不决。
“这药水的配方都是一些温和无害的因素,假如药性失效只能说实验失败,对凌小姐身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华教授保证。
“如实验成功,小薇就会失去记忆,连我们也不记得?不,我不能接受,我好不容易把她养大,我不想二十多年的母女感情变成零。”凌母伤悲地看向老公。
凌凯剑何尝不是悲痛和不舍,他紧握住妻子的手,下意识地向寒君浩求助。
寒君浩同样彷徨慌乱。
失忆!
忘记!
想到自己和她那段奇妙美好的情缘有可能会化为乌有,想到自己以后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便感到难以言表的痛。www。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踌躇不定之际,负责照顾凌亦薇的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前来禀告:“不好了,病人凌亦薇在天台要跳楼自杀。”
众人听罢也都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奔出休息室。
华教授顺手拿起那瓶“自来水”。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金灿灿的光芒照射着整个天台,包括那块挨着天台围墙而建的悬空小平地。
凌亦薇一身白裙站在那块一米宽的小平台上,落日将她的脸染成了金黄色。
她仿佛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觉察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也看不到楼下的地面站满许多群众,为她谈论,为她担心,为她惋惜甚至为她祈祷。她只知道这儿很静,视野辽阔,没东西阻止她看见他。
苍白的容颜因为有了阳光的滋润而显得光彩照人,因为堆满笑容而变得更加绝美,她樱唇轻启,发出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
“寒澈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凌亦薇小姐为妻,从此遵守婚姻圣约,照顾她,爱护她,尊重她,对她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我愿意!”
“凌亦薇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寒澈先生为妻,从此遵守婚姻圣约,无论疾病健康,无论祸福贫富,都对他不离不弃,做他妻子直至永远?”
“我愿意!”
“祝福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说完最后一句话,凌亦薇兴奋地蹦跳起来,甚至转圈,娇小纤细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蹦出平台而往下坠落,引得下面一干围观群众暗暗为她捏把汗,可她毫无知觉,一直陷在自己的幻想世界。
转而,她脸上笑容隐退,忽然伤心地低喊:“不要,不要抢走煜煜,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不能失去他,他也不能失去我,请别拆散我们,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煜煜在我的身边。”扑通一声,她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神情是那么的惨切,那么的痛苦。
“澈,求你看在宝宝的份上,别和她结婚,我不要名分,但求一直呆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快乐生活。”
“不要嫌弃我,我没有残缺,我还是好好的,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克服它,变回以前的我,继续好好地服侍你。”
一会,她又站起身来,满面悲愤和伤痛,哀求已经转成撕心裂肺的大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现在为什么联合她来污蔑陷害我?你走,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