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大夫为宸亲王府的人治病多年,宸亲王没想到一个腹痛竟然难住了一位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不由的恼怒起来:“查不出?她一直呆在王府中,吃的喝的用得,都在这里,你竟然说查不出?”
许可心的衣服以及身下的被单,早已被虚汗浸透了,湿润的额发贴在她脸上,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大夫赶紧说:“王爷请息怒,老夫已开下止痛的药,希望可以暂且缓解一下她的疼痛,老夫这就回去请教医门同仁,以求尽早找出这位姑娘所中何毒!”
宸亲王盯着大夫,怒气却无从发泄。自从遇到许可心以后,他接二连三的遇到一些让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这种无力感让他深深的打击着他!
止痛的药很快就煎好送了上来。16K…抚琴细心地给许可心喂药,宸亲王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待许可心的情况稍有好转,宸亲王便阴冷地说:“你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小把戏!”
许可心痛苦的说:“王爷太看得起我了……”
宸亲王听她地声音气若游丝。挥汗如雨般的冷汗更不像是装的,加之许可心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有人监视。她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毒药,若非要说有机可乘,那便是今晚的晚餐,那是她亲手做地。
宸亲王冷哼一声,瞪了眼许可心便转身离开。他来到厨房。要求大夫彻底检查今晚他们用过的菜肴。
大夫忙碌的很久都没有查出任何异常,而且许可心吃过的东西,宸亲王也吃过,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矛盾……也许真的不是许可心耍的小把戏,她真的中毒了?
抚琴在问心阁不分日夜的照料许可心,许可心微闭着双眼,睫毛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着。抚琴在一旁看着,突然说:“姑娘再忍一天。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听到抚琴能够开口说话,许可心并没有觉得十分惊讶,而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隔了半晌,她才细声地问:“明日我死了。他不会把我用土埋了吧?”
抚琴说:“姑娘放心。近五年来,只要是在这问心阁中死去的姑娘。都会水葬,王爷总说尘土污浊,流水干净,水葬才是适合姑娘家的葬法。”
听到她这么说,许可心才真正地放心了。
第二日午时,许可心暴毙的消息传到了正在书房议事地宸亲王耳中,他听到府丁地传话,只点了下头,而后继续和幕僚商量着什么。
下午他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他才揉了揉眉头,提步向问心阁走去。许可心已经按照惯例,被王府地府丁搁置在一张竹床上,竹床下铺着茵绿的草,间或插着芙蓉花,许可心苍白的脸,乌紫的唇被衬的更加没有生气。
宸亲王俯视着许可心,似是不相信一般捉起她的手腕,脉搏的确没有了……
他见大夫垂首站在一旁,冷声问道:“怎么就死了呢?”
大夫颤抖的说:“这位姑娘先就中了不知何毒,腹肠绞痛了一天一夜,耗损了她所有的元气。如今盛夏,她又暑毒侵身,午时之时突然呼吸急促,一口气未提调上来,就这样去了。”
宸亲王静默着,那位大夫斗胆又说:“王爷……此间阁楼阴气过重,先后三位姑娘在这里丢了性命,以老夫看,此地不可再用了,王爷也请速速离开才好。”
“你在王府待了几十年,越老却越不知如何说话了,也许你该像抚琴那样才好。”
慢悠悠的一句话,将老大夫吓的跪在了地上,他急忙叩首喊着:“老奴该死,老奴知错……”
宸亲王最后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许可心,对抚琴说:“送入曲河,让她归去吧。”
抚琴深深的低下头表示领命,待宸亲王走后,她招手引来两名侍卫,抬着竹床走向西苑深处。西苑中的荷塘引用的是活水,院脚处修有水门,直通水渠一直流向郊外的大河曲水。
侍卫将载着许可心的竹床顺水推入水渠中,看着她就这样流向水门,进入黑暗之中,不由的叹了口气。
抚琴望着远去的水流,眼神黯然。
“占渊!你告诉我,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四合院中,任秋突然暴喊出来,他摇着吴占渊的肩膀,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消息!
吴占渊无奈的说:“秋,我们安排在王府中的人亲眼看着许可心被送入曲水,她是真的去了。”
任秋踉跄连退数步,一直摇着头,嘴中说着“不可能”,他突然一个转身要向外冲去,却被吴占渊一把捉住,吴占渊急忙说道:“你不用去找了,我们的人紧随着到王府外的水渠去搜寻她的尸身,都没有找到,怕是已经沉入水下了。”
“你清醒一些,”吴占渊见任秋神情恍惚,安慰道:“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宸亲王作恶多端,许可心也不是这样死去的第一个女子,也不知那王府西苑有什么古怪,只要住进里面的女子,不出数月,全都是暴毙身亡,实在诡异!”
任秋根本就听不见吴占渊说的什么,他的脑海中全是许可心的音容笑貌,心中想的全是一个问题:她怎么会死了呢?
“呵……”一声急促的倒抽气声从木床上传来,坐在房间另一端的人听到声响,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水杯递给刚刚苏醒的许可心。
许可心急促的呼吸着,急忙用甘甜的空气填充着自己气闷的胸口。她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觉得神思稍微清明了一些。
她只记得抚琴在给她吃了一颗药丸后,点了她周身的几大穴,封死了她的经脉,之后她愈渐无法呼吸,到最后便昏死了过去。此时醒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许可心刚睁开眼,便看着床边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她惊讶了一下,而后淡笑着说:“原来抚琴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