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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我了。”说起发髻，秦静蕊姑娘家的打扮，让流光想起萧彧的话来，她问秦静蕊：“我听萧彧说你和曲大哥打小订了亲的，瞧着你们的年纪，快成亲了吧？”

“哎！”秦静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难说呢！”

“怎么了？”流光不解地问道。

“他的母亲早逝，现在的夫人是姨父的续弦，我父母过世后，姨父就将我接进了曲府，夫人嫌弃着我家无势了，这亲事表哥同姨父提了几次，仍旧这么拖了下来。”若是平常百姓家，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早已出嫁了。

“原来是这样。”流光对秦静蕊说道：“难怪曲大哥让萧彧带了我一块儿过来，说是想找个人陪你说话儿呢。曲大哥很关心你呢。”

“嗯，表哥人很好。”秦静蕊点头说道：“我总往这鸳江楼跑，许是芹儿多了嘴，说与夫人知道了，斥了表哥吧。往常，他不会这般多心的。”

流光最是不耐这种势利之人，挥挥手，说道：“你是嫁给曲大哥，又不是嫁给曲夫人，她操的哪门子的闲心？何必去理会她！”

“你说的是。”秦静蕊无奈地笑了笑，现实，哪里会像流光说的这般肆意！不过，她也不好驳了流光，只得附和着她的话。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散步

画社散了场，曲松年原是想邀萧彧两夫妻用膳的，临到膳时，却被曲县令招去了县衙，他很是歉意地与萧彧和流光告了罪，又指派了辆车辇送秦静蕊回府，就随了县令遣来的小厮去了衙门，直到戌时方才回来。

萧彧在鸳江楼有一间专属的屋子，就在阁楼后头，曲松年这么些年来一直给他留着没有另作他用，因此，他来茶楼上差的时候，仍旧住在那间屋里。晚上用完膳食，流光便和萧彧一起回了屋。

时辰尚早，这个时候流光还睡不着，她随手从案上拿了本书翻看了一会儿，怎么也看不进去。将书本往桌上一搁，躺了下来，眼睛瞪着天花板发呆。萧彧在一旁收拣着白日里客人们遗下的画作，瞧见她无聊的样子，无奈地停下手里的事儿，走到她跟前，提议道：“这儿是无趣了些，我陪你去街上走走吧？”

茶楼歇业得比较早，关门以后，这儿除了看门的伙计，就剩了他们两个，园子里乌漆漆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能做。萧彧只好陪了流光去外面走一走，散散步。

流光正发着呆，听得萧彧一提，立即翻身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说道：“我们走吧！”

萧彧好笑得不行，将案上的纸张用镇纸压了，掩上门，跟着流光出去了。

这个时辰，街道上冷清得很。这时的人大多睡得早，街上的铺面也都歇了业，灯火通明的，除了艺馆和花楼，再没有别的。萧彧和流光并排着慢悠悠地散着步，两人都沉浸在这清清冷冷的寂静氛围之中，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周山县城里有一座人工砌成湖泊，名叫鸳鸯湖，夜里，几艘花舫停靠在岸边，倘若有不愿去花楼喝花酒的客商，或是家世不错的少年公子，都可以往这鸳鸯湖来，保管找到合了意的姑娘，陪着一道夜游鸳鸯湖。当然，游的是鸳鸯湖，还是戏的鸳鸯，就得掂掂荷包里头银子的分量了。

停靠在岸的除了花舫，还是有几叶正经的小舟，以供那些个夜游的客人们租用。

萧彧和流光两人走到鸳鸯湖的时候，再得不来方才的宁静。岸旁拉客的姑娘们很多，在这夜里，显现出鸳鸯湖的热闹来。

萧彧本就生得俊俏，身上那股子逸然的气质，很是吸引女人的目光。在这烟花之地，他的身形一露，便引来了好些个拉客的姑娘。男人好色，女人，其实也不比男人差到了哪去。见了萧彧那张俊脸，姑娘们硬是移不开自个儿的目光，争相移着款款莲步，走到萧彧跟前，拽着他的袖子就不撒手，全然不顾萧彧身旁的流光。

流光悄然往后撤了几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好戏。

一个穿粉白色衣裳的姑娘，长得有两分颜色，牵着萧彧的衣角，作出一副害羞的模样，低垂着脑袋，轻声细语地对萧彧说：“爷~可是来游湖的？奴家的画舫就在岸边，让奴家陪您游上一游可好？”

萧彧还没有说话，一个身穿绿衣的俏丽姑娘挤了上来，不着痕迹地挤开先前那位，拽着萧彧的袖子，说道：“奴家名叫绿娇，就让绿娇伴着爷游游湖吧！”

绿娇的话刚完，又来了一个艳丽的红衣姑娘，她的衣料薄得很，还有些透，可她的动作可是比她的打扮还要浪荡！直直地走上前，就要搂上萧彧的脖子，被萧彧躲闪了开来，她也不气馁，又是一张一抱，挂靠在萧彧身上，嘴里娇滴滴的腻叫：“爷~~”

可惜她的腻语尚未脱出口来，萧彧就将她一推，她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流光躲在后面看得正起兴，萧彧一转身，严厉地对她吼了一声：“流光！”

流光被他的一吼吓了一跳，硬是打了个摆子。萧彧见了，放缓了语气，对她伸出手，说道：“过来。”

看戏是看不成了，流光只得耷拉着脑袋，走上前去，把手放进萧彧的掌中。别的姑娘瞧见萧彧的时候迟了一会子，刚刚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正好见着萧彧将那位艳丽的红衣姑娘推倒在地，她们再不敢上前来。先前的两位却是手里拽着的衣服一空，白白嫩嫩的手停滞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流光心里正乐着，被萧彧吼了一声，骇了一下。她走到萧彧跟前，萧彧牵了她手，这时，她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媚媚地笑了。周围的姑娘们顿时都失了颜色，跌坐在地上的那位更是尴尬得很。

流光却是还不满意，她倾身近了萧彧，脑袋往萧彧肩上一放，双手抱着萧彧的手臂，学了那姑娘方才挂在萧彧的模样，眼神却是斜斜地瞟了瞟地上的她，说道：“相公，这些个姑娘家哪里来的？好不知羞！我还在相公面前呢，她们就这样争着抢着要往相公身边来，若是我不在这儿，她们可就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裳了！”

姑娘们俱都尴尬一笑，悄声无息地走开了，地上那位更是一路小跑躲远了去。萧彧偏着头睨着她，她方才这话，说得可真是露骨，把这些个烟花地里的打滚的姑娘们都给吓跑了。

“这出戏看得可还尽兴？”萧彧睨着她发笑，他早就发觉了她悄悄往后退缩的动作。

流光撒开抱着他手臂的双手，假作正经地扯了扯衣裳，一脸认真地说道：“还行。就是短了些。”

萧彧无奈，流光见好就收，手指着岸边的小舟，说道：“我们去游湖吧，正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