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快请起,这些年您辛苦了!”说着,连忙扶起陈琳。
陈琳抹了一把泪,又与楮亭襄行过礼,伸手相请道:“郡主与二皇子请随老奴往这边来。老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郡主回来,还请二殿下不要介怀。”
楮亭襄笑了笑。道:“怎么会?您老请带路吧。”
陈琳点头,引着二人进府。
长公主府不算太大,和流光在大易的郡主府差不多。一院连着一院,回字形游廊连接着暗红色的雕花拱门,游廊中间是蜿蜒密布的假山和湖水,有暗道于廊下相接,水流顺延暗道流淌遍整个府邸。
“这些年老奴管着府务,府邸里一直保留着长公主在世时的格局,只是遇到年节时重新上漆翻修一番。”
陈琳一面引着流光他们往府里走,一面给流光介绍府里的格局,引到一所布置得红红火火院落时,顿住脚步躬身道:“到了,这里是霞飞居,郡主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霞飞居”三字匾额上面挂着红绸挽成的大花,院子里屋檐下挂起了红色锦灯,流光随着陈琳进去,五间相连的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里种着十来株樱桃树,此时晶莹诱人的樱桃正挂在树梢上,艳红可爱,流光忍不住摘了一小串下来,入口时如蜜般甘甜。
“郡主还是和以前一样!”陈琳见了,笑呵呵地说道:“您小时候驸马爷就常常抱着您摘这树上的樱桃来吃,会说话的时候就吵着闹着要住到霞飞居里天天吃樱桃,公主耐不住您的叫嚷,才把您从溢彩阁移到这儿来的。”
溢彩阁是莫殇和郁荇凰的住处,就在霞飞居隔壁院落,比起霞飞居大了不少,两进院子。而霞飞居只得一进,是所独立的小院。
听了陈琳的话,楮亭襄笑着打趣道:“原来妹妹以前这样嘴馋!”
流光瞥了他一眼,把手上那串樱桃掷给他,甩手进了正房。
第一间是正厅,门前挂着水晶珠帘,里面摆放着座椅茶具,左右各一间暖阁,再两边才是卧房。因为即将办喜事,相隔的屏风都换成了暗红绣金凤的花样,帐幔亦是换成了暖洋洋的红帐。
楮亭襄正待要跟着流光进去,被她一瞪眼制止住了,流光吩咐道:“陈总管,您领二殿下去看看他的住处吧。”
“老奴这就去,郡主有何吩咐只管朝外叫一声就是。”陈琳躬身领命。
“等等。”流光叫住了陈琳,回头对楮亭襄说道:“就让祁珩和二哥哥一个院子住下吧,省得分隔得太远。”然后才对陈琳说道:“去吧。”
说完,恭送着一脸不甘愿的楮亭襄出了霞飞居。
送走楮亭襄,流光回到红色帐幔下坐下,吩咐道:“你们四个在左右厢房各自选一间住下就是。其他人呆会儿让陈总管再安排。这几日府里来了客人,便让二皇子帮忙应付着,我有些累了,小息一会儿。你们到申时再叫我起来。”
曼箐几个领命侍候着流光睡下,才出去整理行礼去了。
晚上用过晚膳,陈琳让人抬了两大箱子账册进来,“郡主,这些是老奴这么多年来管着的长公主的府务和私产,您回来了,自然需要您过目。”
说着,又拿了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出来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个印信摆开,“这些是长公主的印信,老奴另外为郡主刻了一枚。以后府里的事情,郡主交代下去,再印上信章即可。”
陈琳为长公主府操持了大半辈子,流光早就从宁熹那儿得知。她扫了一眼那两大箱子的账本儿,撇了撇嘴,说道:“陈总管,您知道半个月后我就要嫁去三皇子府了,而且我自小在大易那边长大,府务什么的我都不熟,这些一直都由您操持着,如今我还是交给您打理。至于这一枚印信我就收下了,其他的,还是劳烦您老为我收着就是,真遇上您无法决策的,到时您再来找我,可好?”
陈琳思虑了片刻,点头应下,只是指着那两大箱子账册,说道:“郡主,账目您还是先过目一下,也算老奴对公主和您有个交代。”
“不用了,我还信不过您老么?”
流光笑道:“你把这些扔在我这儿,过几日我也是原封不动的还回您手上,您老就别拿这些账册来吓唬我了,我看着就是一脑袋的发疼!”
流光的话逗得陈琳发了笑,他憨态可掬的笑了笑,又吩咐奴仆们把账册抬走了,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鎏金册子,呈之流光面前,道:“这里列下的是郡主的嫁妆,有些是陛下赏赐的,有些是郡主从大易带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长公主一早为您备下的,您请过目。”
流光扫了一眼那册子,抹了一把额,没想到西凃以后事情会这么多。假意翻看了一下,交给身后的曼箐收好。又听陈琳报呈了一些琐碎的府务,才歇下了。
到五月十八那一天,宁塬和宁熹抬着一箱箱聘礼来到长公主府下聘,楮亭襄以流光兄长的身份一一接下,招待他们喝了一会子茶,用过了午膳,方送走了他们。
等他们走了,楮亭襄步入厅堂后面的小耳房,看着流光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膳食一口都没用,安慰道:“这婚嫁之事,你得避闲。不是我拦住不让你们见面,新人婚前相见是很不吉利的,二哥哥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可别责怪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