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剩下的烧酒把伤口冲洗干净,点了油灯把小刀烧红直接然后直接按在了伤口之上,一股烤肉的香味混着酒精以及血腥气形成一种说不清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面,随后黄锦开始收拾被血沾染的床单,衣物……
“那傻大个真好骗,居然还说要去买菜请我们吃一顿……”流辛笑嘻嘻的钻了进来,正巧看见黄锦拔着男人衣服。“你……你在干吗?”
黄锦却是没有理他,把拔下来的衣服随手和那条床单扔在了一起,还往上面洒了灯油,然后才对流辛吩咐道:“你来的正好,把这些拿出去烧了。”
流辛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过,只能皱着鼻子,不甘不愿的离着一尺抱着那些衣服床单走了出去。黄锦接着也没停歇,刚刚拔男人衣服的时候又摸出一个装着金疮药的药瓶,胡乱倒了些在伤口上,又把他自己衣服撕下一块权当了绷带给男人包好。
这时的男人似乎已经从刚刚的剧痛中缓了过来,虽然扔在喘着气,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很多。
“这药也能内服,三七分兑水。”声音有些沙哑,许是流失了过多水分的缘故。
黄锦立即出去找了碗水,外面流辛正对着炉火发呆,回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窗都给打开,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吹走了一屋子的腥燥之气。
喂完了药,黄锦又觉得让男人这样光着身子吹冷风似乎太不人道,再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破损的外衣,索性脱了给那男人盖上,随后也不管男人诧异的目光对那人说道:“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去,虽然并不在乎什么奸细不奸细的,但也不想惹上麻烦,你伤的并不算重,想来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自行离开,此后能不相见自是最好,但如果不幸遇见了也请装作不认识。否则的话……”轻轻亮了亮那把火绳短枪,男人的眼睛顿时睁的老大。
黄锦很满意自己威胁的效果,高兴的离开了房间。
去到外面,意外的发现赵二牛已经回来了,此刻正跟流辛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黄锦凑过去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这个赵二牛嫌他们银子给的多,非要招待他跟流辛留下来吃顿午饭,而流辛正拼命的推辞。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啊!?”
黄锦说完了便拉了流辛坐下,穷人家的炉子就设在房内,既能做饭又能取暖。没等流辛发问,黄锦又大声叹了口气说道:“诶!我家的仆人生有气弱之症,平日还好,不想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发作了,害马车冲进了赵大哥的良田糟蹋了田地,真是罪过罪过。”
赵二牛看见黄锦这样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竟然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他赔罪,顿时感觉有些承受不起,忙谦说不用。
接着黄锦又大声说,仆人这样,是他作为主人的疏忽,所幸并未造成更重大的事故,只是那名仆人刚刚服用了药物,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而他们却因为下午扔有其他事情必须离开,所以希望继续借赵二牛的房间以供那位仆人休息,并且会支付报酬,还十分郑重的表示,他的仆人休息够了很快便会自行离开,绝对不会多打扰他。
这些话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半点停顿,这时候一旁的流辛已经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心里是清楚明白的,这些话其实是说给里面的那位听的。
只见这时黄锦依旧十分坦然的接过赵二牛盛过来的一碗热汤,并且有礼的道了声谢。
趁着赵二牛出去打水的间歇,流辛十分诚恳的来了一句:“我真后悔曾经欺骗过你!”
第 16 章
吃过午饭,黄锦又向赵二牛请教了一下赶车的技巧,稍稍试验了下便学会了。
就这样,黄锦赶着车离开了赵家村,流辛不愿独自一人呆在车厢里,非挤坐在了黄锦旁边,黄锦由于担心走错,于是也就没有反对,由了他。
不过一会儿,流辛便又絮叨开了,“那天骗了你是我不对,你就原谅了我吧。”
“那鬼佬身上的毛都是金黄色的,眼珠子居然是绿的要我去伺候他……”
“你伺候了那鬼佬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在阎府吃喝不愁,不像我整天只能在花满楼苦熬……”
“我七岁进的花满楼,如今已经七年了……等存够了钱……”
“出来了我能干嘛呢!要不在楼里当个嬷嬷,听别人说春嬷嬷以前也是楼里的头牌呢!”
黄锦起先静静的听着,慢慢的觉得流辛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一想到自己当初如果进了花满楼可能如今也跟他一样,市侩有一点私心并且坚强可怜的活着,想到因为他才认识到了爱德华,并且自己也没遭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对流辛的怨恨一瞬间淡了很多。
“你有没有想过逃跑?”
“逃跑!”流辛被黄锦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随即又因为黄锦终于肯搭理他了,高兴的说道:“刚进楼的时候倒是想过,不过后来就不想了,原先跟着我爹饱一顿饿一顿的,在楼里至少吃的管够,睡觉能住不漏风的屋子,有干净的被子褥子。”
黄锦哑然,突然觉得眼前这孩子很值得同情,原先还剩下的那一点点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我是官奴被买进阎府的,不过等我存够了钱我一定要自己出来。”
“官奴!原来你以前是少爷啊!难怪懂得那么多,不过我听人说官奴是不能自赎身的,除非遇上朝廷恩典大赦天下,不然一辈子都要为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