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久?”苏小小立马阴沉了脸色。
“一到两个月不等。”菲碧在纸上缓缓写道;苏小小脸都绿了;不过又不好说什么。
“你泡过?”菲碧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伺候过很多美人;还是自己也泡过。
菲碧点了点头;神色未变。泡过这药池之人岂止他一人;不过唯有他一人坚持下来了;若非体制不对的话;他倒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主子。
“成功了。”苏小小脸色稍微好看了几分;既然菲碧没事;估计只要忍忍就好了。
菲碧再次点了点头。
“你泡了多久。”苏小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
菲碧迟疑了片刻之后方才伸出两个手指。
“两个月;天天都需要泡么。”苏小小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菲碧武艺高强都要泡这么久;那她要泡好久。
“七日为一次。”菲碧再次在纸上写道。“体质越好之人需要的时间便越短。”
苏小小深吸口气;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素手抓紧衣襟;淡淡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菲碧退出;苏小小这才丢掉外袍;重新踏进池中。瞬间;那仿如被锋利的薄刀刃切割的锐痛铺天盖地地袭来;片刻后变成火烧般的灼痛。苏小小咬紧牙关;露在水面上的脸失血般惨白;秀额上冷汗直冒;最后顺颊而下;几乎迷了眼。口齿间血腥味弥漫;牙齿似乎咬破了唇瓣;不过此刻苏小小却全然感觉不到唇瓣上传来的疼痛之感;那似火烧;又像是被刀凌迟的疼痛在四肢百骸流走;若非她死死咬住唇瓣;而且隐忍的极好的话;此刻怕是早已失控的叫出声;或者直接从浴池中逃离出去了。
三个时辰;或许比三个世纪还要漫长;痛楚模糊了神智;脑海中却始终记得千祗邪那眯着眼眸淡笑的模样;那笑意不算是温暖;而她却觉得意外的好看;她说要救他的;她说过要保护他的;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她那句认真的喜欢只怕真的会变成他眼底的嘲笑了吧。
千祗邪是个眼底容不了一颗沙的人;一旦自己在疼痛面前便退却了;即便他大发慈悲到不杀自己;而永远被他拉入黑名单了吧。
整个身躯便那样僵硬的浸泡在药水中;若不是那刻意设置的栏杆支撑着自己;苏小小想自己肯定已经沉下去了;她本来就极为怕水;此刻那种对水的恐惧感她都感觉不到了;唯一感觉得到便是痛;可是要她说上来究竟是哪里痛;她却感觉极为模糊;似乎哪里都痛;又似乎哪里都痛到麻痹了。
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苦涩的淡笑;眼睛愈来愈模糊;似乎也是因为剧痛的原因;让她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泡了好久;依稀间似乎看到慈祥的双亲;看到宠溺淡笑的哥哥;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千祗邪;或是暴怒;或是浅笑;或是冷漠的神情。
该死的老头;该死的老头;臭老头;糟老头;带着疼痛的嗓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似乎唯有这样方能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该死的老头;怎么说也该要陪着自己才是;等你忍受了那过程再说吧;难怪昨夜里他的话语会那般冷漠讽刺;便看好自己忍受不了了;不就是疼痛么;她就不信她会输给感光。
可是真的好痛啊;即便全身都麻痹了依旧可以感觉到那撕心裂肺之痛;若非死咬紧牙关;苏小小觉得自己是要支撑不下去的;脑海中拼命的想要回忆些快乐的事情让自己不要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肌肤的疼痛之上。
可是那疼痛似乎分外的霸道;无论苏小小怎么摆脱;都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到了最后她已经完全无法去想其他的东西;只能专心来对付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过心底对千祗邪的咒骂声却不从断过;她一定会让他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包括喜欢;包括保护;所有的一切一切。
她不知道这种疼痛和灼烧究竟持续了多久;直到她以为要到了世界末日的时候;那紧闭的木质大门终是缓缓的打开;苏小小有些朦胧的微睁开眼睛;果见菲碧站在门口的位置;似乎是要提醒她时间已经到了。
苏小小几乎是倔强的屏退了菲碧;狼狈的如同蜗牛一般缓缓的爬上了岸;转而用衣袍死死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躯;直到菲碧担心的推门而入时;苏小小方才包裹好身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第七十一章 痛彻心扉:药引难为(3) 。任凭苏小小再是倔强;这一次也无法拒绝菲碧将她扶起身子;但是凭她自己的力道;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可是一旦站直了身躯;她便再次有些小脾气的推开菲碧;单薄的身躯忍受着那麻痹的剧痛一步步朝着的门口的方向而去。。
“娘娘;你若是穿衣的话只会让疼痛加剧罢了。”菲碧并未敢去扶苏小小;只是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
可是此刻苏小小痛的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不穿衣服她是做不到的;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
不能坐;不能躺;不能睡
天杀的;这可是人过的日子?苏小小终于明白为何那夜里千祗邪的话语会那般讽刺;苏小小此刻双眼布满血丝;再无先前半分清秀活泼的模样;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双目红肿;一脸的疲惫之色;
她已经连着足足三天没有休息了。那是什么鬼药;泡了之后;浑身仿佛被生生剥过一层皮似的;什么也不能碰;连最轻软的蚕丝绸缎覆上身体也会造成如火烧般的疼痛;更不用说坐下或躺下了。甚至是站着;脚底也似正被刀刺一般。若非心中那股意志支撑着的话;她怕是早就已经倒下;不过她知晓那倒下也是迟早的事情;菲碧被她关在门外;吃了渴了自己喝点冷茶之外;她几乎粒米未进;倒不是不想吃;而是实在痛的紧;她倒是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尝试那股像是会挫骨扬灰一般的疼痛。。
此刻她就像个失败的雕塑品一样东倒西歪的站着;如同菲碧所说;即便是不动;衣服贴着肌肤依旧带来剧烈的刺痛;而作为着力点双脚;都已经痛到麻痹了;麻痹到她已经感觉不到这双脚是自己的了;哪怕现在拿把刀来砍一下估计她也不会觉得疼痛。
这三日千祗邪却未出现过一次;若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匿了踪迹;她也拉不下脸去问菲碧;即便是问了菲碧也不一定会告诉她;所以干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谁也不见。倒是没有看出来自己这个身份这么有用;这几日即便是菲碧也不敢进来招惹她;只是因为这几日脾气大的有点过分。
书房内。
菲碧单膝跪在千祗邪面前一五一十将这几日的事情如实禀告;单膝跪倒在地;单薄的身躯却绷的笔直;发丝有些调皮的垂落;略显苍白的面容似乎勾起一抹浅浅的担忧;即便是那双神秘的绿眸中也隐约夹杂了一丝丝浅浅的担忧。
“娘娘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三日;谁也不让进;三日三夜未眠;粒米未进;即便是属下要求助她入睡也被强行拒绝。属下也曾和娘娘说过穿衣只会惹得更加的火烧疼痛;可是娘娘似乎执意不肯脱衣。”被千祗邪称为哑巴的菲碧此刻竟然用那极为细腻的嗓音缓缓道来;若是苏小小在场的话估计会觉得震惊不已。。
站在书案后的千祗邪静静凝立着;三千发丝随意散在身后;背部挺的笔直;脸色阴沉的可怖;黑瞳幽深不可测;任谁也看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对于菲碧的话语仿若没有听见一般;若不是那细微颤抖了下的肩部;泄露了他隐藏的极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