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发
实验室内,忙忙碌碌的科研员不断记录着仪器上变动的数值,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枯燥的滴答声。
此时一个女性研究员吃惊的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值,转过头磕磕巴巴的说道,“基因融合。。。好像成功了。”话音刚落,她就被推到一边,禇明峰神色激动,死死盯着融和百分之六十的解析报告,扣住桌沿的手都有些颤抖。在这几个月以来,他们利用褚檀悠的血、细胞液、骨髓干细胞,死了不知多少个实验体才终于得到一个高度融合的样本,压抑的气氛一瞬间打破,十几个研究员几天不眠不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先别激动,继续观察150号实验体,密切记录各项体征,一旦出现变化立即通知我。”禇明峰已经冷静下来,他必须步步谨慎,有些实验体就是在成功之后发生排斥反应,爆体而亡。
“是,博士。”大家兴致都很高昂,觉得光明的前路已经不那么遥远了。
禇明峰匆匆离开了实验室,乘电梯独自一人来到摆满巨型玻璃仪器的地下储存室,幽暗的萤绿色液体泛着森冷的光芒,接着淡淡的灯光禇明峰很快来到一座营养舱面前。
里面漂浮着一个少年,透过冰冷的液体依旧可以看见少年白皙的肌肤正在不断脱落生长,时而露出可怖的红色筋肉时而又快速长出完美无暇的肌肤。
禇明峰痴迷的摸上玻璃壁,失神赞叹,“我,最高的杰作啊,即使剩下一个细胞也能重新再生。多么完美。。。。”
是的这个浸泡在里面的人正是褚檀悠,经过几个月的修复,身体大部分已恢复,但因为周围的环境是高浓缩营养液,选择进化的他通过舍弃新的躯体使自己趋于完善,不断再生不断重组。
一辆沾满肉泥的重卡在围满丧尸的路上横冲直撞,碾过之处都飞溅着血花和肉末,糊满了挡风玻璃。一路呼啸而过就这么冲破重围,到达了偏远的村落,周围几公里都是茫茫田野,看不到人烟,自然就很安全。
车门打开,一彪形大汉首先跳了下来,接下来是一位麦色皮肤的少年和样貌出众的男子。
后面两个人正是逃离Z市几个月后的刘万东和林易烟,而粗犷豪气的中年男子是前些日子在路上救下来的司机,专开重卡,技术高超,叫王武,
三个人把车停在田野里,往前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一座农屋。刘万东先踹开门,后面两人警惕的观察防住后背,里面灰尘很大,看样子很久没人来住,里面空荡荡的,仅摆放了一张床和简陋的桌椅,角落里堆放着农具。
“哈哈,我就说这有一个农屋,以前拉货经过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过。”王武说着大咧咧的进去,挥了挥弥漫的细尘,环顾一圈之后,又道,“他娘的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林易烟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枯如同灰败的草,身形萎顿。刘万东扶着他坐到床上,拿出随身的水壶喂他喝点水。
刘万东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总体上比林易烟好很多,安顿好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林木木,你就在这躺着,我和王武把车上的食物搬下来,小心一点。”
“。。。。。”林易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把话咽了下去,扬起一个虚弱的微笑,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说要陪他一起去,但反观自己的身体去了也只是累赘,最终只能颓然放弃。
林易烟的基因融合度很低,对付普通人很厉害但是一对上只能砍头才算死亡的丧尸就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几百只一齐围攻的时候,即便他被咬伤不会变异,也会因修复自身而陷入短暂的虚弱。而且现在人心叵测,他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而害了他们。
前几天为了救王武杀进了丧尸群,为了减少刘万东的压力不停的使用能力,导致自己机能崩坏,只能依靠别人的帮助。
他恨恨地捶了捶床板,黑色的瞳孔显出不甘隐隐有变红的迹象,锋利指甲也在不受控制的长出来。
林易烟看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化,心中大骇,努力压制内心的阴暗,平复情绪。他知道是药的副作用开始了,出卖了褚檀悠得到了融合剂修复了基因缺陷使自己不用再受制于S实验室,不用每月注射抑制基因变异的药水,但这种融合剂就像潘多拉的宝盒,先是无穷的灾难,最后才是仅存的希望。
林易烟望着林万东远去的身影握紧拳头。
只要万万在我身边一定可以过去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第十三发
“。。。。前方被封锁的道路上挤满了愤怒的人群,民众情绪都很暴躁不断和武警发生暴力冲突。。。。”电视屏幕反射出微弱的光,投在刘万东苍白憔悴的脸上,黝黑的阴影如同鬼魅一般笼罩在他周围,淹没了身边的一切。
电视里主持人表情丰富的解说着不断升级的暴力事件,持枪武警一排排堵在高速路上阻止逃命的群众,潜藏在体内致命的病毒完全开启了人类自私丑陋的黑暗面目。黑洞洞的枪口一排排整齐对着恐慌焦躁的市民,想要强行过去的下场就是被暴打一顿扔到路边,每个人眼里都充斥着绝望和惊惧,同时在心底那一丝丝不灭的希望仍支持他们静默的等在原地,等待着政府的救援。
“。。。来人啊。。。有没有医生。。我的女儿病了。。。。”气喘吁吁从后面跑来的母亲抱着自己发烧的女儿哀求着武警希望有个医生来帮帮她,“求求你们了。。。。找个医生吧。。。。”所有望着她们的人眼里都充满警惕和嫌恶,不为所动的特警依旧用枪示意妇女保持距离。
女人经受不住一下子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双臂狠狠搂着气息奄奄的女儿,“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女儿还没有死啊。。。。救救她吧。。。。她才五岁啊。。。。”她痛苦哀求着甚至不惜下跪期望有人会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