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冷宫当差,本宫问你,十一年前,可有一个四岁女童被送入冷宫?”
老太监点头。
“那她现在人呢?”
皇后倾前去看,纸上写着:失踪了。
“几时?”
老太监凝神想了一会,写下:十个月前。
“好,你回去吧。”
女官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给了老太监。
“娘娘,要不要……”云统领守在门外,见皇后出来,低声去问。
“暂且不要,你派人将他护起来,莫落入旁人手中。”
“是。”
往事悠悠
皇后坐上轻便小轿,回到坤泰殿(中宫),推开女官的扶持,一个人走到正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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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应帝十岁御极,先帝遗命四名大臣辅政:左右丞相、大将军,广平郡王。广平郡王是先帝姑母的幼子,是应帝的表叔。其人文韬武略、府中食客三千,官声民望都甚佳。
先帝单独留给继位之君的遗诏里,最后一句即是除广平郡王。
应帝四年,二相致仕,擒广平,大将军马放南山。
也在应帝四年,皇长女与皇长子相继出世,元后离世。
应帝八年,养于宛妃宫中的皇长女夭折。宛妃跪地请罪,应帝理也不理,任她在雨地上跪了半宿。
断不会是从那时便起了心思。皇后还记得那抱在手上犹自嫌沉的女童,童稚娇憨,呢喃软语一声声的“母妃!”
她若是男子,便是这炎夏王朝理所当然的嫡皇长子。然则不幸生做了女子,却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人前人后自己都当她是亲生的来看待。甚至比待太子还要亲切。只为她不具威胁,却能成为晏儿的臂助。当日夭逝,自己也曾流下真心的眼泪。
应帝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那时应帝脾气很坏,宫中从她这个代掌后宫的宛妃到随身侍候的太监,无不是动辄得咎。那时只当是长公主夭亡,皇帝心绪坏的缘故。
皇后忆起那日见莲成,清雅若莲,然而瘦得可怜,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那样的身姿、气度,总像在哪里见过,却不是朱柔嘉。
广平王!
哈哈,朱柔嘉,你贞在哪里?这个压在自己头上十六年的女人,这个在宫廷与民间传说中为了应帝夺宫生生熬到灯枯油尽、撒手人寰的女子,原来不过尔尔。
女官进来禀告,太子来了。
见到母亲罕有的情绪高昂,太子有几分纳闷。他从小见惯的便是贞静、娴雅的母亲。
“母后,您无事吧?”
皇后展颜笑道:“无事,母后心头一口憋了十六年的浊气今日总算吐出来了。”
太子茫然。
“晏儿,你还记得你的皇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