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幕低沉沉的,窗外的小雨低低地饮泣着,滋养着枯树上那层快要脱落的叶子。房内显得异常清静,病床上一个漂亮的女子紧紧地闭上眼睛,她的头上缠了一块白色的纱布,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非常平静地睡着。床前一个男子,带着满脸愁容凝望着她,一只大手捉着她的小手轻轻揣摩着,将那种深情慢慢地融化在无声的等待中。
东方想雨的小手轻轻动了一下,金乔历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神色。
“海儿,海儿。”他俯下身轻轻地呼唤着她。
东方想雨慢慢地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
“海儿,你怎么了?觉得怎么样?”金乔历轻轻拨了一下她的额头。
东方想雨依然瞪大眸子看着他,不言不语,显得有些生疏。
“海儿,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乔历,我是乔历。”金乔历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难道他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吗?她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她是不是把他忘记了?听说,当一个人恢复记忆的时候,就会把失忆期间的那一段忘掉。
“乔历。”东方想雨虚弱地唤了一句。
“是,我是乔历。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能不能记起我来?”金乔历激动地捏住了她的小手。
“我做梦了,我梦到一个很大的百合花园……还梦到了一座……很漂亮的小教堂。然后,你和安安就站在教堂里面等我,我穿着很漂亮的礼服走进去……”东方想雨努力地描述着她幸福的梦境,轻轻一皱眉,眸子里凝满了泪光。
“傻瓜,你把我吓坏了。”金乔历俯身便紧紧搂住了她,他多害怕自己就这样失去了她。
“我想安安了……”东方想雨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一定要快快地好起来,等你出院以后,我们就直接回去,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安安。”金乔历深情地看着她,俯身在她的红唇上吻了又吻。
“恩。”东方想雨幸福地笑了笑,脸上浮起一片羞涩的红晕,她与他的爱已经积得越来越浓了……
冬日的大海在呼啸的海风下狂涌着,白沫般的浪潮层层叠叠地亲吻着海滩的沙子,然后将它席卷而下。
“这件裙子不可能是由海浪推上来的,想雨一定上到了岸边。”杜文轩看了看手中的裙子,非常肯定地对连皓说了一句。此时,他与连皓亲自来到了卡碧岛那个发现裙子的海滩上,亲自查探裙子的来历。
“但是,这件裙子的确是想雨的。”连皓的眉头依然是无法舒展,因为,检验的结果与上一次相同,上面沾满的全是想雨的毛发纤维与血液成分。
“所以,她还活着。”杜文轩坚决地说着,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他发现这个海滩不远处布了两个治安亭,还有用来监测海湾安全的摄像头监视器。
“你想说什么?”连皓真被这个男人搞糊涂了,他的脑子早已无法思考。
“我觉得这是一个刻意的事件,一定是有人故意把想雨的裙子扔到岸边,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对你和想雨的平顺颇为熟悉,想借此来打击你。”
“你这种推测毫无根据。”连皓冷冷地看着他。
“要想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说,我们就到海事局去一趟吧。”杜文轩没有与他争执,转身走了,他的心境极其平静,因为,他坚决地相信想雨还活着。
“对,就是这个女人,再放一次。”杜文轩指着录像机那个带子上一个四十多岁,神色慌张的一个女人。此时,他们就在海事局那个保安室里面,翻看一卷录像带,那是警方发现裙子的前一天晚上所录下的景象。画面上一个女人,不时回头张望,满脸的惊恐,手上捏着一个小袋子往海湾的方向走去,他们就将目标锁在了她的身上。
“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布下的假局?”连皓的目光也落在这个女人身上,一双眼睛泛起一阵冷光。
“麻烦你,可以帮我查到这个女人的名字与住所吗?”杜文轩认真地对那个保安队长说了一句,一名翻译用意大利语翻译了一下,那个队长瞧了瞧眼前这两个男人,脸上显出一种不太愿意的神色。
“请你尽快帮我查到她的消息。”连皓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大叠钞票放到桌子上,一瞬间,那个队长的眼珠子便亮了起来,笑着对那个翻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而去。
“连先生,杜先生,请稍候,关队长正在与警局通话,相信很快就会查出那个女人的下落。”那个翻译认真地对他们说了一句,也盯着桌子上那一大叠美元放光。
一个小时后,连皓与杜文轩终于根据警察局提供的资料,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住所,眼前是一幢非常豪华的私家别墅,红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着明艳的光芒。
“铃铃铃。”杜文轩伸手去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女佣人出来开门,这个女人正是录像带上的那个女人。
“你就是李玉玲?”连皓极不友善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身佣人打扮的中年妇女。
“请问你们找谁?”李玉玲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华人。
“我们要找的人正是你,不知我们可否聊一会?”杜文轩的态度比较和善。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一定找错人了。”李玉玲说完,然后转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