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想开口安慰,但好像无论说什么都觉得太过苍白和无力,只能沉默的帮王爷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和安乐成亲的唯一好处就是贺质文不用住驿站,有专门的府邸了,虽然新婚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住在公主府,但好歹自己府邸的人总算是可以动一动了。
“表哥,你还真是害苦了我,我才来就遭了这么大的罪。”
陆望见贺质文来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为了配合他,伤口开裂了数次,好在自己身体不错,去之前又用了好药,恢复的比往常要快些,不然还真不一定撑得住。
贺质文看见陆望旁边还有未来得及处理的带血里衣和绷带,心里有些酸楚。他这个表弟今年才刚刚加冠,正是最好的年华,却偏偏因为他卷了进来,未来也没什么光明。贺质文几番欲开口,但还是没能说出来。
陆望察觉到贺质文有些不对劲,心里咯噔一跳:‘不会是昨天我出了什么纰漏吧?’
陆望有些担心的开口:“表哥,我可是落了什么把柄?”
贺质文听了心里更加难过,但事关他的性命,还是哽咽地说道:“不是我,是你。陆望,你中毒了。”
陆望大惊:“怎,怎么会?之前大夫不都已经把那些武器上的毒解了吗?最近我很小心,怎么会中毒,这几天大夫也没看出来啊?”
贺质文闭了闭眼:“是昨天安乐让人下的。”说罢便将装着解药的小瓶子和那封信递了过去。
陆望接过后读完手死死的攥住信纸边缘,抬起头来,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苍白脸色此刻却染上几分嫣红。恐惧、害怕、气愤、迁怒、怨恨。。。。。。,各种负面情绪宛如藤蔓般将陆望紧紧缠绕起来,无法呼吸。
“陆望!”贺质文见表弟状态不对,立刻高声将其唤醒。
“哈啊,咳咳,我,我没事,我没事。”陆望回过神来,一直重复道,不只是在安慰贺质文还是在安慰自己。
“表哥,这,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贺质文摇了摇头:“这是古今楼的楼主送来的。”
陆望彻底没了希望,古今楼医术不是最好,但他们只要想,就能知道每一件事,更何况是楼主。他说没有完美的解药,那就说明这天下确实没有,或者说现在还配不出来。想到这里,陆望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瓶子,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将药丸吞了下去。
“陆望,你决定了吗?”贺质文没来得及阻止,他害怕这是对方一时冲动。
陆望笑了笑:“我来这里就是来帮表哥你的,怎可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梁如今危在旦夕,表哥不必心有负担,只是今后可能要劳烦表哥你多加照顾了。”
贺质文眼眶微红:“你可是我表弟,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照顾你。我贺质文在此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血洗整个周朝皇室,李家上下,无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表哥,可不要说气话,真的一下子全杀光会引起天下百姓的不满的。”
陆望笑了笑,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开疆拓土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的,若是占领地区的百姓抵触情绪过于激烈,那么治理成本就会无限拔高,再多的家底也会在一次次平叛里消耗殆尽,不划算。
贺质文也知道刚刚的话确实不太现实,一下子全杀光是不可能的。“罢了,不说这个了。贺倾杯是怎么回事?他身边最近可有比较可疑的人出现?”
陆望正色道:“我今天本来也想跟你说这件事,周朝在差不多半年前就有意无意的施压说梁国储君不方便久留大周,而周皇又心疼女儿不会让她远离故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们重新选个太子,试图挑起国本之争,同时还隐隐将人选指向贺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