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法号是什么?”
普法答:“他们五人,我师尊以五行为别,皆呼之为报恩。”
“金报恩、木报恩、水报恩、火报恩、土报恩?这些名字,好生怪异。若要报恩,不用总挂在嘴上,也不必报答朕一人。这样好了,既是朕的血脉救的你们,朕便赐你们姓刘,便还以这五行为名吧,金儿、木儿、水儿、火儿、土儿,都算是朕家养的臣子,好好干,有了功劳,朕再进行封赏。”
几个年轻人都跪谢。
我又勉励他们,好好练武,争取追上他们的师兄。几人认真的点头。普法便笑。我也知道,一般人想要追上普法的本领,只怕还差得远。旁得不说,普法虽有交手三招就自己评定胜负的习惯,但他还真没有被谁当真打趴下过。
我在这个期间,等回了姜维、张苞、关兴和庞会。我有一种感觉,每次见到姜维,都觉得他又成熟了一些,眼下他的气度,已经很有四叔的风范了,沉稳,持重,不动声色,偶一凝眸又现峥嵘。相比之下,张苞、关兴和庞会都差不少,还是活泼少年一般,各个逞强,互不服输。
让三小下去,我留姜维说起北疆之事,姜维道:“今冬明春,北疆必有一场大战。这几年,中部鲜卑轲比能的势力发展较快,他早有心并吞三部,建立当年擅石槐的基业,然后南下中原,饮马黄河,眼下一个梁习,一个田豫是他的眼中之钉,前年,轲比能与东部鲜卑大人素利及步度根三部争斗,互相攻击。田豫充好人,做了和事佬,今年,轲比能再击素利,田豫帅轻骑进逼轲比能的后队,轲比能使别部小帅琐奴回击,被田豫打败,轲比能由此痛恨田豫,痛恨曹魏。眼下司马懿前往幽州,与田豫联成一线,其势已不可攻,轲比能若要报仇,只有并州这一路。”
我点点头,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把壶递给姜维,让他自己倒。在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我一向不喜欢太监们守在身旁的。姜维在我面前并不拘束,自倒了一杯,品了一口,说道:“涩,和北疆的水一样涩。”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这茶水的苦涩滋味,淡淡的,需细品才知其中真谛,便如生活。
“我知道你在北疆交了不少朋友,暗中的实力远远大于表面的军队,我想问问你,若给你三万部队,击败轲比能要多长时间?”
姜维摇摇头:“陛下小看了轲比能,三万部队,臣无击败轲比能把握。”
“没把握?”我不由吃惊,这段日子以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引一支军马横行大漠,可这个北疆回来的将军却说没把握。
“那么,击败步度根呢?”
“击败步度根,若没有轲比能做梗,臣只要一万部队,半年时间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说,轲比能的实力已远远强于步度根了?”
“不错,此人用兵如神,凶险狠绝,纵横大漠,渐成王霸之势。曹魏护乌丸校尉田豫那是什么人?先帝当年都以之为奇才,珍之重之,先帝为豫州牧时,田豫因母而离去,先帝涕泣与别,说:‘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田豫之才,非止州郡,而只当一个护乌丸校尉,故是曹魏用人不当,也正是因为无人可以代替他。这样一个奇才,多年与轲比能交锋,却几乎没有占到上风,可见轲比能的本事。”
我点头。田豫,如陈群和徐庶一样,是父亲早年得到而又不幸失去的杰出人才,我必想个办法,把这些人才重新弄回来。
“那么,轲比能若是南下并州,他与梁习胜负如何?”
姜维肯定的道:“梁习必胜。”
“嗯?你说轲比能这样厉害,怎又还说梁习必胜呢?”
姜维一笑:“没有人能在并州击败梁习,轲比能也不行。”
看来,梁习这个人,还真是挺让人佩服的,骄傲的姜维,都这样称赞他,可见他的本事。我真想把他弄到手啊。
“那么,轲比能与梁习交战之时,我们取河东可行么?”
姜维一愣,忽的站起来,在殿中来走起了几步。我知他这个思考着走动的习惯,而他这个习惯还是早年和我学来的,也不会以为他君前失仪什么的。过了半晌,姜维道:“陛下,臣只能说两句话,其一、取河东不是问题;其二、取河东,臣以为时机不到。”
十一月二十日,季汉军校第一期结业,大校场首次掀开了神秘的面纱,对外敞开了它的胸怀,开始接待军校生之外的人。不过,诸如火药、连弩、八阵图等训练场地还是严格保密,不让外人探察到半点内幕。
到处是彩旗,到处是人流,季汉军校首期结业典礼举行。从观礼台上往下看去,只觉人山人海一般。十二声号炮响起,我在十余丈高的观礼台上缓缓站起身来。无论是各国使节,还是文武大臣,亦或是军校生,百姓,全都俯下身去,山呼万岁。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有种满足,有种骄傲,我觉得自己可以操控一切,可以主掌一切。想想吧,匈奴人的单于,西域人十几国的王子齐聚于长安,他们汇聚在我的四周,向我行礼,认同我为天下之主。这是一种多么令人陶醉的感觉。
我平定了一下心神,把平和的声音远远的送了开去:“各国使节,王子,匈奴单于殿下,诸位臣工,今日是我季汉大喜之日,季汉军校首期军校生毕业。朕宣布,大典开始!”
我把双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我的话音未停,巨大的轰鸣声在我身后的远方响起,整个校场都为之一抖。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巨响惊住,我不动声色,挺立原地,迎着各国使节呆愣愣的崇拜的目光。
那是先生发明的五雷炮炸响了,虽然这五雷炮并没有多少实战的作用,但其人却是世间所少,比之天雷亦毫不逊色,足已让人为之惊叹。随着这声巨响,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一百名军校生从台后纵马冲了出来。他们个个身着鱼鳞玄甲,外披红袍,手中端着长长的雄戟(见注1),臂上绑着环首长刀,大腿上挂着拍髀(见注2),马身上挂着弩机和箭壶,排着锥形之阵鱼贯而出。当先一人乃是张苞,关兴和庞会紧随其后。一百名骑兵,都骑得高大的凉州马,排着整齐的阵列,以完全相同的马步缓缓前行,踏得四周一片起落的雷声。这种整齐的马步,比冲锋的难度更大,它对战马的灵敏和战士的驭术要求极高,若不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绝对无法达到这种水平。
姜维作为四叔的弟子,代替四叔在现场进行指挥,他高举着一面蓝色的旗子,轻轻一挥,一百名军校生一齐勒马,向观礼台上致敬,一百匹凉州马抬起高高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这些马,都是我的钱呐,孟光因为我把钱投在军校,不满了我这么久,终于见成果了。我望了一眼少府孟光,孟光却不说话。而他旁边有几位西域王子看出了妙处,点头赞许,却也有几人微微摇头,似乎看不起这种舞步式的表演。但紧接着,战鼓声响了。战鼓就在姜维的身后,随着他令旗摆动,司鼓吏击响了巨鼓。咚咚的鼓声让人热血为之激涌,台下军校生们齐吼一声杀!挥戟向前冲去。刹那间,表演的马队形成一股无可阻挡的铁流,一百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