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榜成绩出来还要再有几天,秋穗想着,反正也就这几天了,既然回家来了,那就多陪陪家人好了,没必要太急着赶回去。酒楼那里有春禾和意柳,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就算真有什么,傅郎人就在京中,他肯定也会伸手帮衬一二。
所以,这几日秋穗就难得的好好享受了一下悠闲时光。
陪陪父母,做做饭食,继续研究研究新菜品,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家里这几日哥哥和弟弟都看不到人,二人都趁着这段日子的难得悠闲去陪未婚妻去了。他们四个也极力邀请秋穗一道出门去玩,都被秋穗拒绝了。
他们一个两个成双成对的,她去凑那个热闹干嘛?
难得的,趁如今这些日子,她多陪陪父母多好。
秋穗每天会花上两个时辰呆在厨房,今日新做了道甜汤,甜汤里加了碎冰,吃进嘴里凉凉爽爽的,很是能解暑。秋穗做好后从厨房端了出来,陪爹娘一起吃。
余乔氏尝了一勺后,不住点头:“好吃!这可太好吃了。”然后又多吃了几勺。
余秀才见状,也忙捏起小勺去舀了手中盏建里的汤来喝。他斯文一些,细细品尝后,也不住点头。甚至,还有文采的夸了几句,表达自己吃完的感受。
秋穗笑说:“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一道甜品,旁人都还没尝过呢,想着先给爹爹娘亲尝一尝。既你们都觉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二老丝毫都不浪费,将手里盏建中的甜汤都吃完后,才抬起头来继续同秋穗说话。
“你好不易回家来一趟,还日日呆厨房里头忙,也累,不如跟他们一起出门去玩儿。”余乔氏心疼女儿,也想女儿能好好歇上一歇。
秋穗却笑:“他们成双成对的,我去凑什么热闹啊。再说了,我平时就陪在爹娘身边的少,如今有这样单独陪你们的机会,我就只想多陪一陪你们。”秋穗自己心里也知道,要不了几个月就要嫁人了,虽说嫁了人后也能常见到父母,但到底不比这样的日日陪伴啊。
所以眼下的这段时光,她是珍惜且享受的。
就这样安安静静陪在父母身边,尽一尽孝心,多好啊。
余乔氏懂女儿的心思,不免也感慨:“要说三个孩子中,爹娘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虽然你如今日子是过得不差,但也不能抹平当年家中连累你受的那些苦。丰儿虽说也吃了不少苦,但好歹是在身边,能日日瞧见。你啊……你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
说起过去的心酸事,又想起女儿不久将嫁人,日后这样母子静处的时候再难能有,余乔氏不免难受落泪。
秋穗说:“娘,您别总记着我受的委屈啊,您得记着我落到的好。您瞧,若不是当年我去了侯府当女婢,又如何能有如今这段良缘呢?很多事,都是命中早就注定了的。再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很多事情,哪里能那么明确的就分出好与不好啊,有时候吃点亏,说不定就是有后福呢。而且,我在侯府这些年,老太太待我跟亲闺女似的,我日子过得不比在家里差。除了会想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安儿外,其它没有哪里是不如是的。”
余乔氏当然知道女儿在侯府里过得很好,她难过的是,这些好却不是她这个母亲给的。侯府里的老太太拿她当亲闺女待,那是人家老夫人弥补了女儿成长时期所缺失的母爱。
而她呢?她没有尽到为人母的责任。
但这么高兴的日子说这些,也委实不好。所以,余乔氏忙抬手抹了眼泪,又笑起来。
“既然傅家着急,那到时候就定了先办你的大事。不过如此算来的话,咱们家如今也该带着准备起来了。什么床啊,柜子啊,梳妆台啊等等,这些都是要提前订好、做好的。”成亲拜堂之前,这些大件的物什是要先送去夫家的新房的。
“正好趁着这几日你在家,娘同你一起商议商议,就把这件事给先办了。”
定下来这件事后,余乔氏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了,但她很快又去操心别的了。
“快要到放榜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你们父子三个到底考得如何。”
一旁余秀才倒是淡定从容得很,他见妻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操劳完这件事后又去操劳另外一件,便笑着说:“放心吧,考都考完了,结果早注定了。不管是好是坏,现在急也没用。”
余乔氏不免要唠叨几句:“两个儿子都是随了你了,竟一点不把这事儿放心上。这要是搁旁人家,早急得火烧眉毛,饭都吃不下了。你们父子三个倒好,吃得好睡得香,竟还有心情天天出去玩儿。这大热天的,也不怕叫二位娘子着是暑热。”
听妻子在耳边唠叨,余秀才一点不嫌烦,反倒是笑容谦和。
他说:“立秋过了,天没那么热了。而且,我瞧那二位闺女也开心得很,并没觉得热,就你瞎操心。”
余乔氏说:“是是是,是我瞎操心了。回头你们若是皆落了榜,可别在我跟前哭。”话才说完,她赶紧自己连“呸”了三声,然后还重重拍了下桌子,口中碎碎念起来,“神天菩萨恕罪,万要赎罪,定要保佑我家三个男人皆榜上有名,高中举人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