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俞的话刚一问出口,就看见宁远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缓缓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乐之俞顿时有点后悔。
不管娶男妻是不是真的,这种街头巷尾供人消遣玩笑的小道消息本就上不得台面,没准宁远承早就对这些流言蜚语很是头疼,结果他还专门拿来当个正经事来问,这不是显得他也不正经了吗?
早知道还不如问问宁远承是怎么中毒的,哪怕是问些什么兵法武功之类,倒还妥当些。
“那个,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提,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他赶紧给往回找补。
“想来这都是那些无聊之人私下杜撰的,当不得真······”
“是真的。”
宁远承忽然说道:“两年前,我确实与一个男子成过亲,因为没摆筵席,没请宾客,加之又出了些变故,所以知晓实情的人寥寥无几了。”
乐之俞的眸子瞬间瞪的溜圆。
毫不避讳,也不扭捏,如此直接的当着外人面就承认了,果然是襟怀坦荡的好男儿啊!
惊讶感佩之余,他想到自身与秦知亦的关系,对宁远承更是多了几分遇到同类人的亲切感,虽然明知不该继续多问,但他实在是憋不住。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宁远承把手从额角放了下来,神色已没了方才的黯淡,变得同进门前一样自然了。
“他来岭西寻亲,在荒漠上遇上野狼,受伤逃跑,正好被我碰见了,救下他后带回去治伤,又听闻他亲人已故无处容身,就把他留下暂住,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猜得到了。”
“我懂,我懂。”
乐之俞激动的拍了下膝盖,眼睛亮闪闪的,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
英雄救美,日久生情嘛,这故事发展我熟。
“能让你不顾世俗偏见也坚决要与之成亲,想必这位公子一定是位极好的人吧?”
若换作别人夸自己的心上人,估计都是滔滔不绝,比如乐之俞,他能说秦知亦的好处说上三个时辰都不带歇口气的。
可宁远承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生动和温暖的光彩,反倒是黑压压的如一潭死水,半点波澜不起。
“是挺好,好到在成亲当日,把我的交杯酒换成了毒酒,让我从此慢慢受了两年的折磨,皆是拜他所赐。”
什么?!
正边喝解酒汤边等着听一段美好姻缘故事的乐之俞猝不及防的就喷了口汤出来,呛得咳嗽连连,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句子。
“咳,他,他为什么要,咳咳,毒······”
“慢点,小俞。”
宁远承忙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青釉瓷碗放到了桌子上,又取出块帕子想为他擦拭嘴角和身上的汤渍,却被乐之俞拦住了。
“不,不用管我,你······咳,咳,你先告诉我,这个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着帕子的手顿了会儿,宁远承不再坚持要亲自擦,转而把它塞进了乐之俞的手心里。
“我记得你最是爱洁,这么脏着肯定不舒服,还是弄干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