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的麻三贵由衷地点着头。卢雅玉让麻三贵拿给“哑巴”看。板桥看了,又是拍胸脯,又是竖大拇指,手舞足蹈了一通。取笔写下:言之有理!
卢雅玉接着又写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令妹到扬州府来。
板桥看着麻三贵,麻三贵知道他要揭他的短,吓得连连摆手。板桥笑着画起了画子,他一口气画了好多张。
卢雅玉侧身问麻三贵:“麻大人,你看得懂吗?”
麻三贵摇了摇头:“看不懂。”
“那就到画市找个看得懂的画师来。”卢雅玉说。在他的心里盘算中,该是黄慎出来的时候了。
麻三贵忙说:“不用到画市了,我家有现成的,小孩的教书先生就是画画的。”他果然落进了一步一步随着卢雅玉的套子往下走。
家奴引来了府上的教书先生黄慎。
黄慎问:“大人,有何吩咐?”
麻三贵说:“这是卢知府,他让你把哑巴的这些画子看看,说个道道来。”
黄慎看了看卢雅玉,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郑板桥。说:“能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麻三贵急了,说:“你们这些穷酸就是弯弯绕,叫你说这些画子,你就说这些画子,你说是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大人是考这个哑巴会不会画画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黄慎解说道。
卢雅玉示意道:“黄先生问得好。这么说吧,见了这些画子,不管什么你都说了就行了。”
“明白了。”黄慎说完拿起了画子看。
麻三贵备了一壶水烟递给了卢雅玉,卢雅玉摆了摆手表示不用。麻三贵接着就说:“那卢大人请用茶。”
黄慎看完了画:“可以说了吗?”
卢雅玉说:“说吧。”
黄慎手里的画子内容是:一个瘦老头蹲在一个茅坑上出恭,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一只狗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黄慎说:“这是第一张,画上说,我的爹是个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富贵,就连放屁出恭都不出家门,这有个说道,叫‘家财不外送’,他的屎就连狗都不让吃。”
黄慎换上第二张画子:象似麻三贵的男人随在一个花轿边往前走着,一路过去的男人脚印子里,重现的都是金银财宝,酷似王富贵的瘦老头尾随其后起劲地拾着那些金银财宝。
“这张画子说,老爷您是个仗义疏财的人,女子的爹瞄准了您,是想把女儿作摇钱树。”黄慎解说道。
麻三贵已经憋了一股气在心里,不过没有发作罢了。他佯装轻松地打着诨:“这画得还真象我啊。”
卢雅玉笑道:“说得就是你,画得当然就象你喽。好,有意思,接着说。”
第三张画子画的是:王富贵愤怒地将一张婚契撕了,他的身后竖着一块大牌子,上书:官衙。站在王富贵对面的是一个很象板桥的年青人,他举着一块小牌子,上书:民冤。
黄慎看着卢雅玉和麻三贵,征询地问道:“这一看就懂,还要说吗?”
卢雅玉看了看麻三贵,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懂了吗?看懂了你给我说说。”
麻三贵摇了摇头:“不懂。”
“黄先生,那你就接着说。”卢雅玉令道。
黄慎会意地瞄了一眼卢雅玉,说:“是,大人。这最后一张画子呢,说的是说女子已经有了婚约,为了老爷的钱财,女子的爹硬将原有的婚约撕毁了,受骗的男家正要连麻大人一道上告呢!”
“什么什么,告我?你再说一遍?”说是要告他,麻三贵一下子就急了眼。
“是的没错,告您。”黄慎说,“我没说错。”
麻三贵盯着画子找了好半天,疑问地说:“这上面没画到我啊!”
黄慎笑了:“这瘦老头后面竖着的官衙招牌是他的靠山,这个靠山就是麻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