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宅一片喜气洋洋,聂家宅子却是一片阴云密布,刘燕要大办上梁酒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村子,聂芊芊手写的邀请函,红纸黑字,虽简单却很有仪式感,村里人可没见过的这样的,收到邀请的人都洋洋自得,拿着邀请函传阅,没收到邀请的人不免觉得遗憾,想着以后得和刘燕家多走动,一时,收到刘燕家上梁酒邀请成了村子里众人炫耀之事。
饭桌上,刘春花用筷子狠狠的戳着碗里的糙米饭,“他们这么高调的搞上梁酒,简直是在下咱们聂家的面子。”
聂大强斜了他一眼,呵斥道:“就你话多!提这事做什么。”
刘春花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只是满脸的不高兴。
老二家里的家事处理不好,连累他们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聂二壮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体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这段时间,村子里人看他的眼神愈发的像看个傻子,带着嘲弄。
胆大的直接当面嘲笑他,说他有眼无珠,胆小的在背后一直议论他,说他丢了西瓜,芝麻也没捡到。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么大的挫败感,三更夜半,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刘燕和离,和聂芊芊搬出聂家,他们的日子不但没有过不下去,怎么会越过越好?!
他心里忍不住的懊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和离之事。
聂老太太心里更是不得劲,刘燕是她亲手赶出去的,现在又是盖新房,又是摆饭摊的,刘燕的日子过得越快活,她的心里就越不快活。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长了他人士气,灭了自己威风。
聂老太太:“二壮,抬起头来,刘燕一时得意又能如何,还不是你弃之不要的女人,等文业考了举人,去京里做大官,咱们全家都搬到京城里去,这村子里的女人拍马都赶不上。”
这样的话,聂老太太说了太多遍了,聂二壮已经麻木了。聂文业考取举人,那是将来的事,他只能看到眼下的事,他被全村的人取笑,取笑他傻,取笑他蠢。
聂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聂二壮却是一下的站起身来,满脸的沉郁,绷着身子,直直的冲出了屋子。
聂老太太在背后喊道:“二壮!二壮!你去哪啊!”
聂大强:“娘,我要不要追出去看看?”
聂老太太气道:“不用,二壮这倔驴性子又犯倔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聂老太太理顺了气,问道:“最近文业读书如何?”
提到这个,聂大强带着笑意道:“前几天去看了他,一切顺利,文业说他做的文章还受到了副院长的赞扬,副院长现下很是重视文业呢,会单独传授他课业,将书院明年中举的希望放在了聂文业身上。”
聂老太太总算心里有点宽慰,“这副院长才是有眼光之人,不想那个邱院长,一把年纪老糊涂了,被蒙蔽了双眼,那残疾明明是作弊都查不出来,”
饭后,聂老太太单独将聂文婷叫了过来,“你观察了这些天了,那刘家小馆到底一天能赚多少钱?”
聂文婷压低着声音,可声音中掩不住的讶异,“祖母,我蹲在附近数了好几天了,每天得卖出去200多份餐食呢,一份餐食不是10文钱,就是15文钱。”
此话一出,聂老太太惊的直接倒抽一口冷气,“你没数错?!”
聂文婷点点头,“不会错的,我数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