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却没孙姨娘这般温和了,她蹙起眉头道:“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关心太太,并没其他意思。怎么您嘴里头说出来,就成了我们的不是,我们本就是尽妾室的责任,只盼着太太好了,我们才能好啊!”
慕清染闻言,笑容越发地寒凉了几分:“是嘛?既然真是为了我娘好,那就先出去,自己去外头为我娘好生祈祷。若是我娘有任何闪失,今天这里的人可是一个都走不了的。”
“小姐这是怀疑我们吗?”李姨娘不悦地蹙眉道。
慕清染眼底浮上层层冰凌,嘴角勾起一抹料峭的冷笑,“我怀疑你们又怎么了?今日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嫌疑人。敢害我母亲就该有足够大的胆子来承担后果。”
李姨娘怒道:“我们在小姐心里头都是这样恶毒的人吗?说不定就是夫人身边养着的那些贱蹄子做的,关我们何事?”
“没有,小姐,我没有……”碧波手指一抖,忙看向慕清染。
房里的迎春和绿柳都是身子一抖,这罪名若是落实了,她们恐怕就是打死也不为过了。
慕清染凝着她的眸子,蓦地笑得起来,“李姨娘这是不出去了么?”
“今日这事儿小姐不跟我们说清楚,我还真就不走了。”李姨娘气愤不已地说道。
孙姨娘站在一侧见李姨娘气得不得了,嘴角不禁微微地勾了勾。
慕清染却懒得再跟她们多说,“迎春,你去外面叫几个婆子进来,既然让两位姨娘好生走出去,她们都不愿意,那就让婆子们拖出去。”
慕清染是根本就不打算给她们留脸面了,她给过她们机会,她们不好生把握,还在这跟她叽歪,真当她慕清染不敢动她们么?
“是。”迎春也早就看摆谱的李姨娘不顺眼了,不过是个妾室,竟然敢跟小姐叫板,当下就出去喊了五六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进来。
孙姨娘倒是合作得很,不用婆子赶,她就乖乖巧巧地自己出去了。
但李姨娘就不同,她往日里仗着有慕老太太撑腰,就觉得自己比孙姨娘高一层,甚至是慕罗氏她也是敷衍了事。
此时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抓着,她哪里还有面子,她忙喊道:“你们……我可是老爷的妾室,都别碰我……回头我叫老爷和老太太收拾了你们……”
有几个婆子也是知道李姨娘的地位,有些犹疑,毕竟这家里头的确是老爷做主,特别是现在连慕罗氏都病重在*了,李姨娘最近似乎还得了老爷的疼爱,没得回头这后院的主事就交给李姨娘来管了,到时候少不得她们的罪受。
慕清染看出了她们的犹豫,她现在本就因着慕罗氏中毒的事,满心的担忧和火气,而今她要为慕罗氏施救,不方便别人在一侧,特别是虎视眈眈的李姨娘和孙姨娘。
李姨娘这般闹腾,真是让她心里胀满了怒气。
她让碧波把慕罗氏扶好,冲上来就给了眉间有着得意之色的李姨娘一耳光,直打得她懵了。“你打我?”
“我是慕家正经的嫡小姐,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一个下人,我作甚打你不得?”
慕清染转眸冷冷地望了几个婆子一眼,眼底犹如覆着层层冰凌,冻得几个婆子浑身一个激灵。
“既然李姨娘不肯合作,那你们就把她的嘴给堵了,直接拖出去。耽搁在这干嘛,若是耽搁了我娘的病情,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几个婆子被她气势所摄,忙把李姨娘的嘴给捂了,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就把李姨娘给拖了下去。
李姨娘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还没及笄的小丫头片子给打了,自从她被纳进慕家二房后,因着有着慕老太太的撑腰,还有个在在大房当侯爷夫人的嫡姐,慕罗氏又不怎么管事,平日里头谁不让着她,何曾像今日这般落过面子。
她简直是恨得目眦欲裂。她本就是想给慕清染添堵,却被她给扇了一耳光。她没想到慕清染连慕老太太的面子都敢不给,连跟大房的关系都不顾!
见李姨娘被拖了下去,慕清染才略略平复了下心气,转眸对迎春道:“去把我的银针拿过来,别让人瞧见了。”
迎春应了声,连忙跑了出去。
慕清染又看向一侧忙上忙下的大丫鬟绿柳,“绿柳姐姐,现在药是谁在煎?”
“是我和迎春两个人轮流煎的。”绿柳把热手帕拧好,给慕罗氏擦着额头的虚汗。
“今天进过小厨房的人你都给记下来,然后去她们都给聚集过来。等会,我要一一询问。你再去催催,大夫什么时候来?”慕清染走至*边,接过了热手帕。
绿柳福了福身,忙退了出去。
慕清染刚才已经给慕罗氏把过脉,她中的是一种很奇特的猛烈毒药和砒霜,应该是被下在了药里,而碧波她们不知,刚才就直接给慕罗氏服下了。
好在慕清染一开始就给慕罗氏喂食过保命丹,那种东西有一定的解毒作用,所以慕罗氏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不停地吐着黑血。
这算是一种好现象,但慕清染不这么以为,因为这解的只是砒霜的毒,而另外一种烈性毒已经开始侵蚀了慕罗氏的身体。哪怕是解毒了,恐怕以后慕罗氏的身体也是难以恢复如初了。
慕清染掏出一颗解毒丸,让碧波端了杯茶水来,勉勉强强把那颗药丸给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