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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那年那桥那学霸（第1页）

虽然只是在玩耍，但是每个妈妈都在意自己的孩子的表现。

我的心平静下来后，又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但我害了严重的恐惧症，再也不敢去夜市卖东西了。我只在周一有集市的时候卖一上午。

那些伟大的句子都是怎样写成的？是否都有这样痛苦的经历呢？

金宠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傻，试着自己到夜市卖过一次东西。临去的时候我给他带上四十瓶香水，一百元零钱。回来时他的胳膊鲜血淋淋，车子摔坏了，香水只剩二十瓶，而他的衣兜里钱只剩八十元。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后，又发生了第二次。第二次婆婆和李大爷跟着，金宠又将车骑倒了，他的腿又擦伤了。

婆婆把货物锁起来，禁止我们再卖货。

每天下班他都到修车铺去修车。修车铺门上有一张黑色的防晒网，修车的夫妻就在网下面修车。两个人浑身都是油渍，衣服和裤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算换着穿就不会有什么不妥。地上总是有一丝工具和螺丝等东西，他们总是处在摩托车和世界的空隙中一个离摩托车最近的距离。他们的手不是抓着这个零件，就是拧着另一个部件，两只手总是不停歇地动作着，身体随之摆动，来平蘅身体，整个人就像在跳一种舞蹈。舞蹈停下之时，就是手里的摩托车正常运转之时。金宠就坐在旁边，如果不近距离地观察，就和将他和修车铺边上的石头相混淆。修车夫妻的动和金宠的静形成了一幅极不协调的画面。

夜晚像一张幕布，将世界隔成一许多的小格子。我站在属于我自己的小格子里，想考着从高中到到现在的日子。其它时间的往事都在记忆中只占据着很少的部分，无须多么有力，就能回忆得明明白白，这高中到到现在这段时间却每回忆一次就有一种不同的答案，总也回忆不完，仿佛这一生的高度就是由这段时间决定。而

清醒的时间已经不够用来回忆了，都梦来帮忙。我又梦见他了。一只神秘的外星物从遥远的星球飞来。周围有很多高中同学，可是它偏偏直奔我飞来。它缚住我的双手。我求江南月救我，江南月无动于衷地走开了，其它人都跑开了。当我不抱任何希望地走向青时，他毫不犹豫、无所畏惧地用力把外星动物抓下来。那只不知名的有健翅膀的动物到了他的手里就变成了一只笔，他把笔放到我的手里，我拿着这只笔向一座高山攀去，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已不知去向。

这件事应该算做是高中时代的经历，我坚定地认为。

被剥去蛋壳的现实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孩子的脸渐渐地清晰起来，对青途的留恋像蛋白一样紧紧地包围着蛋黄，蛋黄是真的，留恋也是真的。

他经常通宵不回家。如果能够在深夜回来，那都算够仁慈了。有一次我边看李某某主演的电视剧边等他，他回来已是深夜，一进屋子就是喝酒，好像酒才是他的亲人，在感情上他只承认酒在等他。我怕我说多了又生出什么事端了，只要他端起酒杯，我的话就尽量少说了，能一句说清的绝不用三句说出。他见我什么都不说，而电视里出现了李某某英俊的身影，就说我爱上了李某某。我没有解释，他气得摔门而去，到他妈妈家住了。面对睡得正熟的孩子，我的心里难过得很。

人的身体里百分之七十是水，而他的这百分之七十几乎都是酒精了。幸福令他不堪忍受。他似乎极其渴望悲伤的到来，他喜欢悲伤的味道，悲伤令他亲切，兴奋，只有悲伤才能让他找到活着的感觉。他向往悲伤，没有悲伤的时候，他会不安，到处寻找悲伤。

九月的一个周日，早饭刚放下筷子，金宠立刻穿上外套，拎着摩托车钥匙走出家门。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按部就班，那么从容不迫。他说他去他妈家。这话没有征

求我的意思，早就做出了决定，只是通知我一声，只是觉得屋子一点声响都没有，有该有个声音把寂静隔开。

婆婆用手机打来第一个电话：“金宠在家吗？”

婆婆打来第二个电话：“看见金宠在我家附近饭店喝酒。”

婆婆打来第三个电话：“我已知通景忆火速到某高桥附近，不得有误，原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婆婆打来第四个电话：“金宠把摩托车砸坏了。他扒着新生桥的栏杆要往下跳，景忆姨夫用力拽景忆姨夫的那里不放，我打了他三个耳光，他把第三个耳光还给了我。”

词语组织得很紧凑，都是用简洁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没有时间做任何修辞。任何修辞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托腮，搡手，抓头发……我试着做出各种动作来与电话的内容相搭配。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恰当的。

我给婆婆回了一个电话，听见人声吵杂，王玫瑰和李大爷在劝金宠，金宠咆哮道：“妈的，她又来电话了，老来什么电话，妈的………”他在说“她”字这个第三人称时，就像在称呼一个陌生人。

婆婆打来第五个电话：“你和孩子先到王玫瑰家，她家里有人，若金宠情绪稳定下来，你们再到我家住。”

九月，婆婆住进了新房。这一年，国家有一些体育盛事，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用录音机录下直播现在的情况，心里很兴奋。几乎所有的直立行走的物种都沉浸在欢娱之中。这是生炉子冒烟一样很正常的一事。国旗这种东西，比树上的苹果更让人动心，每个国家的旗杆上挂的都是国旗，不是水果，不光是因为水果会烂，而国旗不会烂。当然这些开心的事对金宠等于没发生，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自在体会。这种快乐跟孤独伴生在一起，终究还是归类到快乐一边了。

这其间婆婆看中了一个男性单身老头，那老头竟吓得一个月不敢回家，这件事就此做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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