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多解释。
而就在此时,等候多时的斥候骑兵终于纵马赶来,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
禀报道:“启禀大帅,前方探得,天赫部落的部队已经原地驻扎,不再前进。”
闻言,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还好,一场血战终是免了。
“很好,继续观察,去吧!”赢挥手道。
言罢,他便携我一同返回了士兵驻扎地。
天色渐晚,密林深处,漆黑一片。
士兵们点起了数堆篝火,寂静的夜晚没有一丝风,昏黄的火焰微微跳动着,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幽暗。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挖坑,生火,起灶,制造着假象,一张张憨厚淳朴的脸庞,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沧桑。或许他们知道今天是逃过了一劫,但是明天呢,后天呢?这仗总是要打的,不可避免。人谁没有父母妻子,谁不希望天下太平,谁不想活着回去见自己的亲人。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一个个的身影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忙碌着,无奈着。
“蓝儿,我们进帐吧!”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对我说道。
不远处,不知何时支起了一顶大帐篷,门口站了两个士兵把哨,手中都持着火把。进到帐里面,四周都点上了油灯,十分的亮堂,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华丽的地毯,一张案几摆在眼前,上面摆了些酒菜。原来,他是喊我用膳来了。
我自是坐下,执起筷子,确实有些饿了,看起来菜色还挺丰富的。有清蒸鱼,金针百叶,凉拌鸡丝等等。这荒郊野外的,他倒是待遇不差,也不知这么些菜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是很快就要撤了吗,四更天不过距现在三个时辰而已,为什么还要搭这么个帐篷呢?不嫌麻烦吗?”我疑惑的问道。
他不语,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饮啜着,抬头挑眉道:“再是不便,也不能委屈了你啊!无妨,晚风寒露,天易受凉,让你歇歇脚而已。”他状似很随意的答道。
闻言,我执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他的话,可以理解成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就在我怔愣的当儿,他轻轻的松开领口,解开胸前的护心镜,再是卸下铠甲,“碰”的一声,优雅而又随意的抛在了一边。露出了着在里面贴身的纯黑色的锦袍里衫。质感上好的丝质材料,紧紧的贴着他的肌肤,微微敞开的襟口,隐隐可见他结实而又健美的胸肌。
他要做什么?我不禁有些无措与慌乱,他不会是想要在这种地方对我“霸王硬上弓”吧。直觉就是这样的男人做什么事都有可能,无法预见。不自觉的,我拉拢了下自己的领口。
适逢他正好抬头,瞥见我的动作,不禁笑出声。凤眼中有着几分嘲弄,勾起薄唇道:“我不过是觉着有些热,你在担心什么?”
呃,我觉得自己一下子便脸红了。原来是我误解了,往那方面浮想联翩的人是我自己。
“不过,若是你愿意,我自是乐意奉陪,反正离四更天还有好些时间呢,闲着也是闲着。”邪恶的笑容挂在嘴边。
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顿时,我的脸黑了几分。不再理他。
“这大半年,原来蓝儿你跑定城来了,这么远,难怪我的‘千里迷踪散’失了效,寻不到你。”他兀自低头吃着菜,自顾自的又说道。所以他没有看见我脸上吃惊的表情。
千里迷踪散,原来是那日在落日镇他撒在我身上的。害的我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鞭。记得寒冰曾说过,千里迷踪散,皇家御用。那眼前的男人不知与皇家有什么关联。他会是什么身份呢?
“赢,你平时都住在龙城?”于是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他答道。
“你的官很大吗?”我问道。
他抬头看向我,有些莫名。
“你是个一品官吗?”我又问道。
他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我也不好再多问。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个男人的官够大,和他一起回龙城。不知能不能保护我,一想到那说书先生将黄悠然形容成女英雄,什么帝后之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种想去报复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而眼前的男人无疑是优秀的,不知这座靠山够不够牢靠。不过与他做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只怕我自己到时是深陷其中。
我陷入了沉思……
对面的男人,依旧一派悠闲,不时的瞟我一眼,情绪不明,看不懂也猜不透。
这晚,他思索着他的,我考虑着我的,相安无事。
四更天后,寂静的夜晚,只有风声做伴。我们坐着来时的马车,跟随着埋伏的军队,悄悄的撤回了定城之中,由于一路上不敢动静过大,所以走的极慢极慢。
时间已晚,再加上颠簸的马车,使我昏昏欲睡。终于我经受不住周公的邀请,下棋去了……
一觉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东方才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湿润的草地之上微微的想响着。
此时的我竟睡在赢的怀中,身上还盖了一袭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