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摔两次,真的很疼。村部的路面是村高官集结了村里住户的钱,雇了几辆大卡车拉来粗硬的砂石铺在路面上,所以我的胳膊因为两次跌倒,已经擦破几处。
可肖读盛就像根本没看见!这难道不是我的梦境?连梦里他都对我这么无情?亏我还想着他的苦楚,真是自讨苦吃!
站起来,无语。一只手在胸前从上至下轻抚,督促自己赶快心平气和。闭上眼,深吸口气再呼出,拒绝看他,朝前面走去。
村部很小,从北向南的一条小街,不过两公里长。大部分人家闭门闭院,只有几家早些年就搬走的房子敞开屋门,空荡荡的卧在长满杂草的院子。
肖读盛走在我身后,或许因为我的速度实在缓慢,他一把抓起我放在自己背上,很宽阔很舒适,高处连空气都更清新,我没有拒绝。
他单手搂着我的双腿,害怕自己掉下去,两只胳膊就紧紧的缠在他的脖子上。
许是昨晚睡得不够好,只觉身体疲累,头也沉闷。快走完整条小街就已经感觉力不从心,返回的途中竟在他背上睡着。
不知道几时,附近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从昏睡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正睡在隔间的小床上。肖读盛不在房间,四方餐桌上的盘子里放着几个温热的煮熟的红薯,穿了鞋子出门探查嘈杂的原因,也为寻找肖读盛。
已是傍晚,天色阴晦,空气密度很大。突然一位在我小时候称呼其为王爷爷的男人跑过来,他的头上沾满汗珠,焦急的问我有没有见到瑶瑶,我茫然摇头示意。
瑶瑶是王爷爷的孙女,儿子儿媳都在县里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孩子,才三岁多一点就在村部放养,我因为大了她几岁,也不能玩到一起去。
王爷爷神色急躁,虽然对眼前的事还不明了,可我也连忙跟上去帮忙寻找。
这期间,眼见着村部所有熟识的面孔全部出现,我感到惊喜也惊诧,大家都在寻找瑶瑶。
那孩子还小,独自一人能去哪里呢?时值夏日,村部的成年人几乎日日都在地里锄草,稍大些的孩子也在田间地头帮着拔草,从早到晚不愿停歇,正是庄稼们生长的关键时期。
我又开始头疼,不得不蹲下身停在原地。王爷爷扯着嗓子说他找遍了村部也未见着瑶瑶。
那么那一处呢?也去找过了?
村部最南边有一间院子,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默契的不进去,听邻居说似乎是因为很多年前里边死过人。
若是正常的死亡还好,可怕的地方在于院子里的老人被发现时已经只剩沾满粘液和血迹的衣物。
有邻人猜想许是被蟒蛇吞食,后被反刍出来,可是屋里分明未见有其他人或动物留下来的踪迹。但是火炕的最后方靠墙处一团污黑的裹着毛发的物体散发出酸臭味,人们就认同了那人的说法。
村部的干部组织几个胆子大的人将所剩衣物掩埋,此后,这院子就落败,邻人们也常互相叮嘱天黑后应锁门收心,不应再往来。
时间久了,无论什么事都会被淡忘。
后来,村子里来了无家可归的人,邻人见他们可怜,便开了那间院子的锁让其住进去,通过帮邻人干点农活挣些吃食。哪知道某天早上院子里又再次出现与当年老人惨死后一样的场景,自此就再无人敢靠近那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