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展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你不幼稚?小时候雷大川上房揭了你刘伯家的瓦,是谁出的主意?”
苏唯惊讶张嘴,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出面替刘伯修房子?”苏伯展没好气地说,“胡同里的孩子,就你鬼点子多。”
苏唯:“……”
被人揭短,苏唯抿着嘴,不再开口。
苏伯展突然轻叹了一声,说:“回来就别走了。”
说完停了好一会,才继续:“那个男生……你要是真心的,就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苏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甚至都怀疑眼前的人被调包了,不然就是他在做梦,苏伯展会服软吗?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
晚上苏唯躺在家中的床上,还有些不敢置信,他拿出手机恍惚地和夏林分享。
苏:你想来我家吗?
第一:什么
苏:我爸妈想见你
手机那边沉默了许久,苏唯又发过去一条。
苏:不是为难你,他们接受咱们了。
第一:嗯
苏:你不开心吗?
第一:我不够好
苏:你还想怎么好?
第一:我这边可能无法给你同等的认同
看到新消息,苏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夏林说的是夏父夏母,他释然一笑。
苏:我不在乎
夏林看着屏幕上四个字久久无言,当天晚上他想了很久,第二天一早回了夏家。
当年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开,但是街坊邻里偶尔有一些传言,不过没人看到过事实,传了一阵就过去了,但是这些仍然给夏母很大打击,她一直无法走出来,或许也跟此有关。
夏林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以前的夏母精明要强,任何时候都一丝不苟,可是自从那次车祸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夏母不肯配合,夏林咨询过心理医生,他多少明白一些,以前的夏母不管是在外工作不回家,还是试图掌控他的人生,给出的理由都是为了他,为了让他这个儿子更好。
医生说这很大可能是病人给自己的错觉,病人很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比如虚荣感,比如掌控欲等,所以当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不能再让她感到骄傲的时候,她的心理坍塌了。因为没有见到本人,医生无法下定论,夏林却隐隐觉得医生说得都是对的。
“妈,今后不管我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替自己的人生负责。”夏林缓缓地开口,“而您也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把一切寄托在不争气的儿子身上,没有我,你们的生活也应该是精彩的。”
夏母无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仰头看向面前的儿子:“你要离开?你要去哪?”
夏林轻轻摇头:“我哪也不去。”他垂眸看向夏母的双腿,“妈,您该站起来了。”
“你们都嫌我了不是?”夏母情绪又开始激动,用双手捶打自己的腿。
夏林屈膝蹲下,握住夏母的手,轻轻用力:“妈!”
夏母猛地停下,看着目光坚毅的儿子。
“您的骄傲不应该是儿子给的。”夏林一点点松了手,抬头看向站在门口吸烟的夏父,“爸,我今天就不留下吃饭了,还要去养老院看望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