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听见声响下楼来,见我一身狼狈,扯着嗓子咋呼,大意是说我大雨天的往外跑,狠着心丢下儿子之类,话不太好听。
我已经习惯她如此,低眉顺眼的左耳进右耳出,陆旭解释说是我妹出了事。
婆婆找到了新的说辞,说杜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成天跟群混混往来,我也是,没有用,连自己的妹妹都管教不了。
我太阳穴开始跳,到底念在她是陆旭的母亲,忍住了没有争吵。现在想来,或许这么多年来,我最不该的就是对她过份顺从,以致于此刻,她竟说到了让杜滢搬出去。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唇彩硌在手心里,一时没有绷住,我脱口而出:“妈,这里是我家,滢滢要搬去哪里”
“你、你的意思是,杜滢不该搬,该搬的人是我”婆婆几乎要跳起来,食指快要点到我的鼻子。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这样尖利的声音,我担心吵到儿子,无奈的压低声音:“妈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啊秦家要不是我们帮衬着打理,这些年早就破败了没有陆旭他爸,没有陆旭,你以为就凭你,能守住秦家的家业哦,现在你要过河拆桥,秦皎,我告诉你,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看向陆旭,他皱着眉,大约也觉得不我该说那句话。
我头疼得更厉害,不想争辩,她却不依不挠,继续扯着嗓子喊:“我要搬走,搬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这么些年在这里当牛作马,还不招人待见,陆旭,你送我回家我真是有病,放着好好的陆宅不住,跑来这里受气”
陆旭抱住婆婆,温声低哄,又猛向我使眼色,无奈,我只得跟她道歉。
待折腾完,我浑身都不舒服,上楼梯像踩在了云端,晕晕乎乎的,走到二楼,竟出了一身的汗,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硬拖着去看了儿子,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拿衣服洗澡,才发现手里还握着那支唇彩。
我失神了片刻,随手把唇彩放在了梳妆台上。
洗完澡出来,心凉了大半截,梳妆台上的那支唇彩不见了
之所以明目张胆的放在梳妆台上,就是希望陆旭见到之后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现在他把唇彩藏起来,是心虚了
陆旭也去看了儿子,拿了浴巾说要去洗澡,我踌躇了片刻,到底没叫住他。我还没想好,万一是真的,我要怎么办
003查他的衬衫
烧了一夜,第二天起晚了。婆婆对我自然没有好脸色,一面给儿子收拾,一面话外有话的训着家里的阿姨,说阿姨没有听她的,是不是也不把她当主人看。
我心里乱糟糟的,杜滢的事还没有解决,陆旭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没发现我发烧,也没打电话来问杜滢的事,如果不是太忙,就真的是外面有了人,对我不再关心了。
我制止自己这样想下去,早餐也没顾得吃就去了派出所。办案民警说对方不愿意协商,执意要起诉杜滢。我设法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但那边态度坚决,说他们家不缺钱一定要起诉杜滢还恶狠狠的警告我不要再打电话去,否则告我骚扰。
我给陆旭打电话,他是男人,遇事更沉稳一些,又有些人脉,应该能帮上忙。但电话转到了助理那里,说他正在见一位重要的客户,和眼下的项目有关。我只得托苏畅和以前的学长帮忙留意,看能否和对方搭上线,只要能见到面,我天天去跪着求他们也行。
在外面无头苍蝇似的乱转,非但没有丝毫的进展,还错过了儿子放学的时间,老师给我打电话,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接了儿子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去,果然,家里冷锅冷灶,婆婆坐在客厅用ipad玩斗地主,茶几上还放着吃剩下一半的披萨。
儿子饿得不行,拿起披萨就塞进嘴里,一面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婆婆伸手把披萨夺了扔进垃圾桶,没好气的道:“吃吃吃,吃什么吃没人做有得吃啊”
我知道婆婆的意思,昨晚被我顶撞了,面子上一直下不去。但陆效是她的孙子,她怎么能这样
儿子被她抢了披萨,又被婆婆一通大吼,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头皮一阵发麻,为了儿子,只得忍住了不发作,给儿子热了杯牛奶,开了电视给他看,这才围了围裙进了厨房。
陆旭不回来吃,我把菜端上桌,婆婆又开始唠叨,说我带个孩子还炒这么多菜,不知道节俭,说是不是以为陆旭在外面赚钱很容易
她的嗓门儿本来就大,又因着我昨天的顶撞,竟是越扯越多,从我和陆旭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数落,一直数落到我目前就会在家里当米虫,还成天不着家。
我没有力气吵杜滢的事还没有解决,陆旭那支唇彩也一直梗在我的心头,婆婆见我不回嘴,一个人说多了说累了,也就上楼去了,我的耳朵总算难得的轻松了些。
陆旭照例又很晚才回来,边扯领带边说:“累死了,做完这个项目啊,我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他把领带丢在地上,边往浴室走边脱衣服,很快浴室就传来了水声。
我一边捡他的领带和衣服,一边说起杜滢的事,让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搭上线,我说杜滢还小,有案底以后是跟一辈子的。
陆旭隔着门应了一声,我把他的衣服拿去洗,衣服丢进洗衣机的刹那,我顿住了。
004久违了的情动
我鬼使神差的翻起了他的衬衣。但,一无所获
衣服很干净,他惯常穿的那家品牌的白色衬衣,没有任何可疑唇印、长头发之类的,都没有出现。
那支唇彩,难道真如我猜测的那样,只是客户留下的
陆旭洗完澡倒头就睡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我和陆旭最近的一次欢爱,是在两周前,一个三十二岁的正常男人,和老婆十天半月不发生关系,这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