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师父命我给师叔祖送花儿来了。”知趣取出一盆开得正好的重瓣灵花,这花形似牡丹,却比牡丹更多了一层雍容华贵,经知趣用青木诀温养后,开的格外绚烂。
罗妖真人瞟一眼,“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劳你特意送我一盆千日红,辛苦了。”
知趣并不是有啥见识的人,灵谷灵药啥的,他认识一些。及至这些观赏性的花卉啥的,他是真不认得,只是瞧着这花儿开的喜庆,就弄来送人了,谁知道此花有这么个要命的名子——千日红呢。
不过知趣反应极快,他当即道,“师叔祖,这叫‘花开千日红,人无百日忧’。”
“看不出你还挺会说吉祥话儿呢。”罗妖真人摸着黑豆儿的秃头,漫不经心的问,“这花儿,是只给我的?还是青一、落英都有的?”
靠!你妈林黛玉转玉啊?还挺会拈酸吃醋呢?
知趣忙道,“是特意送给师叔祖的,本该昨日来给师叔祖请安,耽搁了一日,想着借花赔罪,请师叔祖多多包容晚辈呢。”
罗妖真人纵身从树上跳下来,站在知趣面前。
知趣怕被罗妖真人那张脸给勾魂摄魂啥的,他一直低着脖子跟罗妖真人说话呢,怎奈这人行为唐突,半点儿不稳重,忽然跳下树来。知趣一惊,猛地抬头,就见一张祸国秧民的脸迅速的在自己的眼前放大逼近,知趣形容不出心里的滋味儿,倒是身体反应更为直接,两管鼻血滴滴嗒嗒的流了下来。
罗妖真人险些没笑厥过去,知趣羞恼至极,竟大着胆子瞪了罗妖真人一眼。
罗妖真人哈哈大笑,拉着知趣的手只管往屋内走,一面走一面道,“黑蛋儿,昨儿瞧你狡猾至极,今天看来,又觉得你是个实诚人。”
黑蛋儿?
这是什么怪名子?
知趣瞟一眼罗妖真人无处不完美的侧颜,郁闷道,“师叔祖,我叫知趣。”
“哦哦,知趣知趣。”罗妖真人又是一阵抽疯的笑,将知趣按在椅子里坐下,“一听这名儿就知道不是好人取的。来,来,你在我这里受了伤,我给你上药。”
“不不不,不敢劳烦师叔祖。”知趣挣扎着要起身,陡然不妨罗妖那张祸水儿脸又挨了过来。尚未止住的鼻血流的更凶猛了,知趣失血过多,头晕脚软。
捂着鼻子,知趣心道,完了,小命儿就要交待在此处儿了。
想他大好青年穿到这不是人呆的修真界,苦巴巴熬了多年,眼瞅着要熬出头儿了,竟要葬送在这活妖精手里。而且,还是这样不体面的死法儿!知趣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手抓住罗妖真人华丽的衣襟,桃花眼中露出一抹凶狠。
罗妖真人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欺身向前,含笑问,“小趣趣,你怎么了?”
鼻血不停的流,知趣觉得眼睛都开始花了,视线模糊中,他猛的一拽罗妖真人的脖颈子,将人扯到眼前,张嘴狠狠咬中那张可恶的单薄如刀锋的红唇。
23、要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在修真界,高阶修士直接弄死个把低阶修士是很寻常的事,若是各有师门,当然还有可能演变为两个师门之间的嫌隙。
但是像这种同在一个师门之内,元婴修士不小心捏死了炼气弟子。
一般大家就视而不见了,要怪也是怪炼气弟子命短,要不怎么就得罪了元婴修士呢。
总之,在意识模糊前,知趣的大脑高速运转,他觉得他肯定要葬送在罗妖手里了。这个王八蛋,仗着有三分姿色就出来祸害人,想他吴知趣大好前程,怎么就着了妖孽的道道儿呢。
知趣不甘心的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的咬住罗妖的唇,直到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气,知趣才含笑的晕了过去。
就是死也得赚点儿甜头回来啊。
罗妖摸摸被咬出血的唇,眼神神色莫测,还未想好怎么处置知趣,黑豆儿就不干了,他扬起脖子嘎嘎嘎一顿嚎,冲过去就要撕扯罗妖为知趣报仇。罗妖随手将抓狂的黑豆儿收到袖管里,殷红的舌尖儿飞快的卷过唇上伤口,伤痕瞬间而愈。
倒是知趣一张微黑的脸如同被火烧一般,从皮下透出一种幽暗的红,罗妖低声道,“真是个好命的小子,我的血你都敢吃啊。”
一保完美无暇的手覆在知趣的眉心,罗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过一时,知趣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总算退了下去。
罗妖这才收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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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当初罗水仙收知趣为徒有那么点儿为形势所迫的意思,不过,这几年相处,知趣知情识趣有眼色,罗水仙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俩人还真处出了些感情。
眼瞅着知趣一大早的去流华峰请安送礼,直到天色将晚都没回来。幸而修士即便不吃饭也饿不死,中午罗水仙跟朱鹤一人喝了一盏灵茶。到傍晚,还没人张罗晚饭,朱鹤就想起大师兄了,对罗水仙道,“师父,师兄去流华峰,不会出什么事吧?”
罗水仙没说话,朱鹤又道,“罗妖师叔祖的脾气一向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