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下去了!“太好了,殿下这次,可是大好了。”皇子好转,自己这个太医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黄太医当即欣喜地直给徒宥昊报喜,“殿下养得好,不曾弄破了水泡,等及这些水泡全结痂脱落,指不定连疤都不会留下,丝毫不会损毁殿下的风姿玉质。”
没人不希望自己赶紧病好的,黄太医这般一说,徒宥昊欢喜得都有些不敢置信:“果然?我真的快好了?”
黄太医肯定道:“臣不会看错的,殿下的病,已经快要见好了。”又去摸贾瑚韩l的脉息,竟然也是快要大好的样子,更是欢喜,“周太医的指点果然没错,两位公子的脉象显示,两位公子也度过危险了。”
韩l比之徒宥昊还有不如,瞠大了双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及回过神,哆嗦了嘴唇,眼泪都出来了:“我好了?我好了?……”
黄太医也不笑他们,从鬼门关上绕一圈回来,**都受不了,更何况个孩子,失态也是正常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自己这次的差事,算是没搞砸。
贾瑚也是欢喜,给黄太医道谢道:“多亏了黄大人这些时日为我三人操的心,要没有黄大人和其他几位太医妙手回天,我们三人怕……等小可出去,定上门拜谢。”
韩l也忙道:“是是是,等我回去了,定让家里带我,亲自上门拜谢。”
就是徒宥昊也跟着说了一句:“黄太医辛苦了。”
徒宥昊皇子不说,贾家韩家如今正是鼎盛的时候,黄太医一个太医院寻常太医,能攀上这两家,可说是大惊喜了,还有徒宥昊这般的和颜悦色,饶是他极力克制,贾瑚三个,还是能清楚看见,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来。“臣也是尽自己职责,尽心办事,当不得殿下夸奖。”又对贾瑚韩l道,“我既领了差事,自要尽心。本事分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顿顿,又道,“若说殿下和两位公子能好转,这主要功臣,老实说,还得归功于周太医,若不是他研制出了新房子,怕这天花,也好不了这么快。”
“周太医?”贾瑚心头一动,问道,“莫不是哪位老太医?竟能研制出治天花的有效方子,着实是了不得。”
黄太医脸色有些微妙,却还保持着风度,笑道:“说来惭愧,周太医年纪比我还小两岁,如今已是这般成就。”给几人解释道,“周太医是上任太医院正周老爷子的长子,自小学医,医术极佳。远非我可及。”
他这一番举动,倒叫贾瑚三个对他印象好了许多,虽然又不甘又嫉妒,到底还能保持平和,不会昧功,不会背后诋毁,在官场里,这已是难得了。
徒宥昊点头笑道:“家门渊源,这一说,怕是这方子还有周老太医的一份功劳。”也是暗指着,叫黄太医不要往心里去的意思。人家便是研制出了好方子,谁知道这里面多少人帮衬。
黄太医也听明白了,笑道:“周老爷子医术超群,周太医尽得其父真传,也是真才实学。两人一起,可不是造福了天下,天花一病,每年害了多少人,如今有了这方子,不说百分百,到底八**可以救下来了,真真是功德无量。”
韩l深有感触的点点头,要早能治天花,他家堂兄也不会死了。
贾瑚却有些疑惑:“怎么这方子还不是十成十有效吗?如今我们三个可都好了?”
黄太医摇摇头,道:“此次是殿下和两位公子的病症不重,还是粗浅阶段,发病时间也短,病得不重,才有这般好的效果,有两个发病重的太监,就没熬过去。不过所幸,各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病症不重,用过药,病情都稳定了,没有恶化。”
贾瑚脑海中快速划过一丝什么,来不及细想,奇怪问道:“发病重的太监?我们不是最早被发现见喜的吗?怎么还有太监病的比我们还重?”
黄太医想了想,道:“要说发病时间,那也差不多。也就是前后脚的,就被发现了,周太医亲自看诊用药,我们也过去看过,他们身上的脓包和高烧,都比殿下两位要严重的多。用药,根本没什么效果了。”
又是周太医亲自看的。贾瑚只觉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终于有了个头绪,仔细梳理了一番,状似不经意道:“这样的方子,总不会是一时半会儿能研制出来的,也不知道周太医都研制了多久时间?”
黄太医摇头:“这怎么好说,这可是治疗天花的方子,没个几年功夫,哪能有这般好的效果。”
贾瑚点点头,又问:“这么说,几位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是有惊无险了?”
黄太医回答道:“想来应该是了。”
贾瑚便不再问,由着黄太医换了方子,嘱咐宫人按时给他们煎药后离开,一个人坐在了软榻上,复杂地看了徒宥昊,既有些怜悯,又有些气怒,好半响,才冷笑道:“我曾听说,当年先皇在时,义忠亲王乃是诸皇子中的第一人,几十年里,皇宠不断,天下人无不以其为太子,尽心效忠,京中勋贵重臣,对其更是恭敬有加,谁也不曾想,呼啦啦一瞬便是大厦倾倒。常言道,树倒猢狲散,当年煊煊赫赫的义忠亲王府,到如今,却是越发低调了。”
徒宥昊韩l奇怪地看着贾瑚,不明白他好好地,怎么说起了义忠亲王这个已死之人。却又听贾瑚说道:“当年义忠亲王突然有不轨之心,骤然发难,生生将先帝气坏了身子,险些就驾崩了,索性有皇上英明,察觉其野心,率兵平乱。义忠亲王见大势已去,服毒自尽。先帝白发人送黑发人,痛不欲生,不久也驾崩大行西去。只是临死前,却是放下了对义忠亲王的恨意,嘱咐依旧保持他亲王爵,按制入皇陵,其后代子孙免死……”
韩l还有些不明白,徒宥昊却是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贾瑚,正正对上来他看过来的视线,那眼里的意味,叫他浑身开始打颤。
义忠亲王当年倒得太快,又有先帝压制,其势力,当真完全铲除了?可先皇遗命,如何能不遵从?
周家的治天花方子已经研制许久了……只对病症轻者有效……那些勋贵之间的奇怪反应……义忠亲王身边当年围聚的各豪门勋爵人家……
徒宥昊惨白着脸,手脚冰冷……
正文 83第八十三章
景元六年,京都里动摇飘血雨腥风掀起的巨足足持续了一个季度有菜市口的泥土里,都带上了暗沉的血打这经过,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城外乱葬岗到处觅食的流浪野狗倒是吃了个滚肚溜毛色都漂亮了不少。
许多豪门家族就此消也有人乘势而起,一朝变身为新贵。老百姓战战兢宵禁令下一到晚上便紧闭门户,偶尔听见门外有动静,一家人抱在一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把天上各路神佛都拜了个遍,只求不要倒霉到自家来,家门口的那扇子木门,都被时不时来‘搜查乱党’的兵丁推得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倒是那些雕梁画柱的富丽宅子,并不曾受影响。旧主子被抄家灭族了,自然有新主子进来,少不得还要再粉刷装饰一番,本就精美的宅院,越发显得华丽来。
登基六年余,新帝终于将朝中势力,尽握手中。当年赫赫扬扬的义忠王府,如今血脉断绝,最后,也不过留了当年的义忠亲王世子妃、如今的一个孤老婆子,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先帝时京城的势力布局,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贾瑚韩昹徒宥昊等被恩准可以出来时,回想到当初的那一些事,依旧是心有余悸,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