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抬起头,看着阿玛半天,没有说话。
“皇上待你好,若是平常人家的子弟,阿玛是不担心的。但他是皇上!你可要想好了……”
“阿玛,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阿玛看着我表情复杂,试探的问道。
“不知道怎么办……阿玛,你说的我都明白!皇宫,那不是我能待的地方,那里没有我向往的自由。所以,在此之前,我都告诉自己,皇上只能是朋友。可是我现在不确定了……阿玛!我也不瞒你。我原本不知道,现在才知道他留了封信给我,这次出宫他就是要放我自由,他说我可以不用再回那个皇宫了。可是……”
“可是你舍不得了?……”阿玛接过我的话。
“舍不得?……我……不知道……”说实话,现在的我真的理不清自己的想法。玄烨没有问过我就放我自由,我非但没有高兴,相反的却觉得心痛、难受,甚至气愤,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我就是很难受,很心痛。他突然就把我推开了,一个人娶面对那些个烦心事。什么嘛!都没有问过我,就自己做了决定,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可是……”
“我明白了,珞儿。这么犹豫可不是你的性子!”阿玛拍了拍我攥紧的拳头,又握紧了,带给我阵阵暖流,“我的女儿向来都是敢爱敢恨的,这是你最让阿玛骄傲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无非都是为了‘情’字而生,能来人世走一遭就很不容易了,要珍惜点点滴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既已能了解他的处境而为他着想,那在你心里他已经占了不小的位置了。阿玛和额娘是最希望你好的人,所以只要你决定了,不管那人是谁,阿玛、额娘都会在这里支持着你的!”
“阿玛……”我是真的被感动了。在这封建的环境下,阿玛额娘不计回报的如斯对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阿玛说得没错,一味的逃避不是我的性格!即使他是帝王又如何?我心里念的、想的全都是他的人,又于他的地位何干?!一生中能有这么一个让我想着爱着的人,我还又有什么好犹豫的?!至于自由……既然他都肯为了我,放弃他的情而给我自由,我又为何不可为了他而放弃我的自由?心下已经有了决定,胸口豁然开来,感觉世界也分外清明起来。我对阿玛笑道:
“阿玛一番话,珞儿如醍醐灌顶啊!我知道改怎么做了!不过珞儿的这个决定却是有些对不起阿玛额娘呢!”
“傻孩子!你能好、能感觉幸福就是最对得起我们的了!”
“阿玛……”
“好了!我还要回去和老婆子说说去!最近她啊是越来越唠叨了!我可惹不起!你先歇歇吧!”
“呵呵!嗯!”
阿玛离开没多久,冬儿便伺候着我沐浴更衣,也没休息,就又去找额娘陪她说话去了。
正文 突生变故
二月初一、初二都待在家里陪着阿玛额娘,决定了要回宫去,以后见他们的机会就会没多少了,所以就趁着这次多多陪着他们。直到初三日,我才上街筹备送给常宁的贺礼,他可是我的兄弟,这礼物当然得自己挑的才称心!上街并没有只让冬儿跟着,一来看着他和逸风两个眉来眼去的,我不忍心拆开,二来,阿玛额娘也不放心就我们两个姑娘,便也让逸风贴身保护着出门了。
出了玉器行,满意的颠了颠手上的盒子。为常宁选的是两对玉扳指,在我的意识里总觉得结婚要是没有戒指就不叫结婚,所以在这个没有戒指的世道了,就拿扳指充充数了!
“珞儿!”我正大踏步的往前走,冷不防的听见有人大声唤我,咳了一跳。回头看去,却见福全一手持扇,一脸温润的站在我的身后。
“啊!福全!好巧啊!”我大笑着上前打招呼。
“是啊!听皇上说你出了宫,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啊!怎么,买了什么好东西?”
“哎呀!常宁大婚嘛!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也要来亲自挑个称心的贺礼不是?!”
“呵呵!那现在买完了么?”
“嗯!正准备回府呐!”
“先别急,到我府上去坐坐如何?”
“啊?”没有想到他会邀我入府,竟一愣神。福全却是以为我有些不乐意,连忙笑道:
“容若也会来,我们三个好好聚聚!”
我动心了,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跟我那帮狐朋狗友去喝酒了,这让我想起了那段快乐时光。于是想了想便也点了头,回身对冬儿和逸风说道:
“我去裕亲王府赴宴,你们回去向阿玛额娘回一声。东西我来拿好了,你们也别急着回去了!在这街上逛逛吧!冬儿喜欢什么,逸风注意着点啊!”
又凑到逸风的耳边低声道:“你这个大木瓜!刚刚冬儿看那支木簪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你愣是没有看出来?!钱不够没关系,回去找我报销……不,是兑银子。”
说完,推开他们,我看见逸风都快成柿饼的脸,笑道:“好了,去吧!”转身上了福全一直停着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和福全一路说笑着,只顾着自己开心了,全然没有发现福全眼里的挣扎。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了句“怎么还没到啊?!”就掀了车帘往外看,却是一惊。热闹的街道,黑瓦的房屋全都没有了,车子正行在树林当中。我忽的回头,看向福全,口中大呼:“福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却只见福全手在我眼前一晃,一阵香气飘过,我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却是傍晚时分了,想摸摸有些发胀的脑袋,却发现手在身后动不了。抬头看去,立刻惊讶于自己的处境了。此时的我正睡在一个小茅屋里的草堆上,手脚都被帮绑着。突地想起是福全绑我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我与他相处时间虽没有玄烨、常宁长,称不得兄弟,但这声朋友还是喊的起的吧!不是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还不知道吧?!正想着,门被人推开,福全走了进来,见我醒了,就走到我的面前,还是温润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我。
“为什么?”我按耐不住,打破沉默问道。
“为什么?我倒还要问问你,你既已有皇上和常宁了,为何还要去招惹容若?还是你的本性便是如此水性杨花?”
“啊?”我被问得莫明其妙,什么叫我去招惹容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你想明白?”他忽的有些焦急,在我面前来回的踱起来,然后停下,看着我道:“好!我就让你明白!以前是那个玲儿,容若用情至深,最后她却离他而去,徒留容若伤心欲绝。你不知道他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每日一画、每日一词、每日一醉,直到一个屋子里堆满了全是画,词都可以定成册。后来他好不容易慢慢缓过来,想通了,把那些画和词封起来,原来的容若似乎又回来了,还是温和儒雅的样子,却也没了原先的意气风发。我知道那是他心里的一道伤,后来那伤结了痂,好了,却再也抹不去留下的那伤疤。你的出现,无疑是一把匕首,又生生的将那道口子划了开来。我好几次去找他,都看见他对着不知道是玲儿还是你的画像喃喃自语。我本来以为,倘若你能一心待容若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还和我的两个弟弟纠缠不清?!你为什么让我身边的每个人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