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雕花窗桕,透入浅浅的暮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身旁。
城北如意斋的内厅中,金窗玉楹,乐琳亦无心玩赏。
掌柜郑友良惴惴不安。
自从老侯爷乐信和侯爷乐松去世之后,夫人一贯是不太理店里的生意的,今天少东家却忽然驾临,还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院,虽说未曾做过对不住东家的事,但这几年来,生意每况愈下,想起老侯爷的恩情,郑友良惭愧难言。
乐琳看到郑友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烦得很。
又想起昨晚问石氏的事情。
“娘,我是不是有一枚凤凰式样的白玉佩?”
“凤凰?”石氏细细想了想,疑惑道:“凤凰式样大多是旧式样,你不是一直嫌弃的吗?”
“那府中呢?可否会有?”
石氏摇头:“你爹爹、翁翁他们的品味都比较清雅,喜好一些花花草草之类的花纹,凤凰纹饰的实在不曾见过。”
看来,那个玉佩不在这里。
也罢,乐琳已有心理准备,又问道:“娘,孩儿明日能否出府?”
“出府?”
“孩儿想添些登样的挂饰,好歹是去面圣,不能失礼我们侯府啊。”
“外头买的又哪里有府中的好?真正的宝物都是代代相传的,家道中落才会转卖,纵是奇珍,也是不祥。”
有道理!
乐琳无以辩驳,只得撒娇道:“可我好久没出去了,实在无聊得很,娘,你就依了我吧。”
石氏也是心有不忍,想到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贪玩,难得她自己提出,又怎么忍心拒绝?
“好吧,不过娘亲是寡妇,不好陪你外出,你明日带上川芎和大黄一块去吧。他们是你的护院,以后去官学也是他们随从你。”
“川芎、大黄?”还有石氏的侍婢茯苓,乐琳好奇问:“莫非府中仆役都是用药材做名字?”
“正是,而且都是苦药,你翁翁说是苦口良药利于病。”
……
石氏交代说这是侯府盈余最好的产业,既然要买饰,让乐琳顺便来看看。本来她还满心期待的,来到之后,看见这里门可罗雀,不禁忧心,这安国侯府的状况,还真是不乐观啊。
珠宝饰在古时候是达官贵人的玩意,乐家无人在朝,况且如意斋卖的都是比较阳春白雪的贵价货,生意又怎么会好?
再看看郑友良拿过来的玉佩,乐琳更是摇了摇头。
“郑掌柜,我想要找的是凤凰式样的白玉佩,这个不是白色吧?”晃了晃手中那半白半黄的玉佩,乐琳有点无语。
郑友良急出一头汗,确实那块玉瑕疵是颜色不好看,不过还算是通透。少东家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自是看不上这货色的。
店里好几个月都没过市,还要支付伙计的薪金,哪有钱去采买新的珍宝呢?只好把符合要求的差不多的玉佩都拿来了给少东主。
乐琳再翻了翻其他玉佩,无一块和那凤凰白玉佩有半分相似。叹了口气,她无奈认命,路漫漫其修远兮,只好上下而求索了。
想了想,又对郑友良道:“郑掌柜,我能看看账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