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那样,传信的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曾经在郭家出现过,我去郭家参加宴饮时,曾经见过。w61p”苏娇娇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玉佩,“还有这玉佩,是给我传信的人一同递给我的。这玉佩,我曾经见宜兴公子佩戴过,所以才没有多想。”
苏子衿想了想,郭家的下人,带着郭宜兴的信物,的确是容易让人相信。
“所以你觉得是郭宜萱?”
“不是她还能是谁?”
苏娇娇脸色难看,“算是我错看她了,没想到她如此恶毒。”说着,她竟然猛地上前,抓住苏子衿的手,“子衿妹妹,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们同是苏家人,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苏子衿不明所以,看着苏娇娇热切的眼神,“帮你什么?”
“郭宜萱这么笑话我,算计我,我不如将计就计,拿着玉佩去郭家讨个说法!”苏娇娇眼神明亮起来,“我今日险些被书生污了清誉,他们郭家不能就这样置身事外!”
苏子衿迟疑的猜测,“你是想?”
“对!我清誉受损,他们应该赔我一个夫婿!”
苏子衿没有镜子在跟前,但是她想,她此时的目光应该是看稀奇的目光。
苏娇娇再苏子衿的目光下不为所动,接着说到,“子衿,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但是你就帮堂姐这一次吧。我自己去郭府,旁人只会把我当笑话看,但是你带我去,一定可以!”
“子衿!”苏娇娇抓着苏子衿的手,顺势跪在苏子衿面前,“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你是未来的王妃,你有这个份量,让郭家郑重考虑你的话!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苏娇娇含了半天的眼泪掉下来,目光热切,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让苏子衿震撼之余,又觉得有一丝丝敬佩。
面前的这个女娘,不过十五岁,在遭遇不堪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能迅速冷静下来,敢于化愤怒为条件,争取自己的幸福。苏子衿自忖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恐怕她回府不去找自己母亲坐主,而是来求自己,也是反复思量了很久,才下的决定。
这件事透着荒唐,若是跟长辈说,长辈一定不会答应,而是按照常规的方法来处理,最后苏娇娇最多得些郭府的赔礼,郭宜萱禁足罢了。
但是她找到自己,是希望利用自己对郭宜萱当年抢未婚夫的心结,直接替她找上郭府,替她出气吗?苏子衿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对崔陵川有意,或者心下不平,恐怕真的会趁这个机会去郭府找郭宜萱的麻烦,而且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苏武这个大将军,郭府忌惮之下,说不得真的会遂了苏娇娇的心意。
想到这里,苏子衿轻声问面前的苏娇娇,“堂姐,即使我带你去郭府要说法,他们勉为其难认下你做郭府未来媳妇儿,那你在郭府,也是没办法立足的,你知道吧?”
苏娇娇眼睛一亮,猛地点头,“我知道,我用这种方法逼郭府接受我,不论郭家人还是下人,都会瞧不起我,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郭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子衿皱眉,“堂姐何必心急?以你的果敢和韧劲儿,说不得郭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们时常在各种宴会上碰面,说不定顺其自然会更好。”
苏娇娇越发急迫的摇头,跪在苏子衿面前,眼睛都红了,“不行,顺其自然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母亲最近在给我选人家了,我不能再等了!”
看着苏娇娇的面色,苏子衿突然冷光一闪,“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一个骗局?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好对策,将计就计。”
苏娇娇眼神闪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恰好此时,侯义带人过来。
“小姐,跟着那书生的人回来了。”
苏子衿点头,让他进来。
苏娇娇跌坐一旁,看着来人。
“小姐,卑下跟着那书生,只见那书生跟一个丫鬟在暗巷街头。两人分开后,卑下跟同僚一起跟踪,最后,见那丫鬟进了贾国公府,而那书生,打了一顿后,他招供说是那丫鬟先找到的他,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还有一身男子锦袍,让他今日带着《诗经》跟一个小姐汇合。那小姐会以《关雎》为暗号。”
苏子衿听了摆摆手,让侯义带人下去,看向仿佛有些失神的苏娇娇。
苏娇娇失魂落魄瞬间,又抬起头,目光仿佛带着一丝怨恨,“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未婚夫被人抢了,有现成的证据借口让你打上门,你都不敢?!你不该是大伯父的女儿,我才更像大伯父!”
苏子衿皱起眉头,“你敢想敢做,让我敬佩。结果你转眼又纠结出身和男人。刚才那股劲儿你是用错了地方。”
苏娇娇站起来,“你身为大伯父的女儿,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我是大伯父的女儿,有个皇子未婚夫,自然不用费尽心机的争取那可怜的一丝希望!只每日跟你一样,闲的无聊,逛街说风凉话就好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今日不是你插手,让贾文心那个小蹄子带着宜兴公子走到我面前,我就会以死明志,当然我不会真的有事,但是只要闹大了,我就有一半的机会成功的!”
看着此时苏娇娇狰狞的面容,和失魂落魄走出梧桐院的模样,苏子衿不禁摇头。
晚膳后,苏子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父母和盘托出,想让家里人都明确堂姐的真实性情,否则,真的被她示弱的模样骗过去,说不得以后会吃亏。
“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你堂姐倒是狠辣,就是太过稚嫩。”
常夫人先是诧异,她确实没想到整齐在自己跟前卖乖讨好的女孩儿,心性如此复杂。
苏子衿点头,“往日里,旁人都瞧不起堂姐,说她小丑似的非要钻进勋贵圈子,可是谁有堂姐这般心性?”
苏武听了,看向自家女儿,“你堂姐这点儿比你强的多。你看着冷情,其实脾气秉性都是佛性的很,没有你堂姐这般狠劲儿。”
晚上,苏子衿躺在床上想着苏娇娇,不过十五岁,便这般心性,她不及多矣。收起对“古人”的轻视,苏子衿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有时候做事还算顺利,但是古人才是玩心眼儿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