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远狂怒地叫喊:“她临终前的意思,是要我放过你?”
多可笑,雷磊轩的母亲临终前手指秦成林,雷振远一直以为是要自己照顾好她的兄长。
“好,我答应你。”
“你要誓,我才相信。”
如月坐在椅子上看到这里,失声尖叫:“振远,不要。”
如月不是凶残的人,但是放过秦成林的孩子,就给雷磊轩几兄妹留下祸害。谁能肯定,秦成林的三个孩子以后不会找上门来为父亲报仇?想到秦望天、秦成林叔侄俩改名换姓十多年,时时伺机夺取雷振远的性命,如月就心中颤抖。
如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会时时处在别人的暗算中。
“月儿,没关系的。”雷振远自信地向如月点头,转向秦成林举起左手,指天誓:“我雷振远,永远不会亲手杀害秦成林的三个儿女。如果食言,天打五雷轰。”
如月泄气地望雷振远,怀疑这个家伙脑袋进水了。这个迷信的家伙这种毒誓,别指望除掉那仇氏三兄妹了。
雷磊轩用困惑的目光看父亲,他同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种誓言。雷磊轩质问雷振远:“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磊轩,我想知道真相。”雷振远自负地问秦成林:“现在,你来告诉我;磊轩的生母真名叫什么?她是不是你杀害的?”
“她的真名叫秦敏。我好不容易把你送进大牢,要她送饭菜去给你,两道你最爱吃的菜肴里面放了毒药。我原本要在大牢中结果你的,没有想到敏敏不按我说的去做,自己吃掉了有毒的菜,身上又没有解药,回到家时再服用解药已经迟了。要死的人应该是你雷老虎,是敏敏替你死的。”
雷振远踉跄着退回椅子上坐,脸色白,胸口内阵阵地痛。
“我的母亲。”雷磊轩痛苦地低叫。第一次听到人们谈论自己的生亲,却是这种凄怆的故事。
“我们兄妹本来就是要报仇才接近你的,但是跟你接触半年后,敏敏却几次求我放弃报仇......”
“为什么你不能听她的话,忘掉心中的仇怨?要不是因为你,磊轩的母亲不会死的,你是间接杀死她的凶手。”如月抢过秦成林的话茬儿,恨恨地质问。
“我和敏敏好不容易在洪水中逃生,从外婆家悲痛欲绝地回到父母亲那里,看到的却是父母亲惨死,还有那满山寨的尸体。如果是你,你能忘记这种仇恨吗?”秦成林的话语中,既有切齿的仇恨,更有深深的绝望。
江湖恩怨,冤冤相报,何时是头?
如月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昨天惨死的周妈、李姨娘,过去的卢夫人,以及雷振远好几位夫人......
傍晚时分,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烧,给周志海看,说可能是受到惊吓引起的。三个生病的孩子又哭又闹,躲在父母的怀中,才安静下来。如月和雷振远抛开其他的事务,亲自照料三个孩子。
如月要去城北四合院办理周妈丧事的计划,不得不取消,交给李护院一张银票,吩咐李护院代为办理周**丧事。
晚上,如月、雷振远哄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喝药完毕,抚慰他们。看三个可爱的孩子香甜地睡去,如月和雷振远才回到房间休息。
雷振远重重地倒在床上,长长地叹息。
如月坐在床边,回想秦成林在地牢中的讲述,后怕不已:在这六年多的时间里,自己跟死神无数次擦肩而过。
在秦成林与秦望天设计的暗算中,有些是雷振远、李靖宇和周志海及时救助,有些是如月自己侥幸洗脱。
“月儿,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磊轩的母亲是来找我报仇的。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她却联合兄长时时在计算我,害死了我的哥哥、嫂子和侄子。我真窝囊,没有看出躺在身边的人,竟然是仇人。”雷振远望向床帐顶部,痛苦地喃喃,“为什么,她竟然是秦望南的女儿?”
如月抛却心中的烦恼,看雷振远,这个平日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此时充满了彷徨,苍老了许多。这半年来,家中烦恼的事不断,都需要雷振远操持,过度的操劳让三十几岁的人,过早地出现了白。
怜悯地看这个惶恐的彪形大汉,如月俯身掀开雷振远浓密的长,拔出三根白。如月尽一个妻子的职责,安慰这头老虎:“振远,你应该感到自豪。你曾有一个深深爱你的夫人,她为了你,宁愿自己去死。”
雷振远可怜巴巴地看如月:“月儿,你说,磊轩的母亲对我有感情,而不是为了报仇在算计我?”
“不会的,振远。要是磊轩的母亲不爱你,在十多年前,死去的人就是你了。这是苍天在捉弄人,让她生来就跟你是仇人,不能跟你白头偕老。”
如月以手抚摸雷振远粗糙的额头,那里有两条浅浅的皱纹;纤细的手掌抚向雷振远满是胡碴的面庞,感觉那种扎手的坚硬。看到雷振远闭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月以为雷振远睡着了,停止了抚摸。
雷振远伸手抓住如月的手,按在自己的脸膛上,睁开眼睛痴痴地望如月,半晌才问:“月儿,你能逃过那些劫难,我真高兴。是老天看我太孤单,特意派你来陪伴我的吧。”
“振远,我是一个幸运儿。我有你这个强大的相公,有一群热心肠的朋友,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我总能逢凶化吉。”
雷振远仰望如月,目光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