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铤而走险地下赌注,就赌这样的浓香能掩盖住他身上的人味。
许砳砳把墨绿铁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
许砳砳的外表和昨天相比大有不同,骆主任先是一诧,惊讶得把塌鼻子上的小圆框墨镜扒下来,接着眯眼笑道:“小同志,你化形成功了?”
许砳砳将门再拉开一点,含糊其辞地点了下头:“应该差不多吧。”
骆主任扶着手杖,连声恭喜“那就好”。
骆主任每天早起雷打不动要在村子里巡视一周,今早是特地来关心许砳砳的起居生活的:“昨晚在这儿睡得可还好?”
许砳砳确定骆主任对他的人形和气味都不敏感,放心地将绿铁门彻底拉开。他昨晚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晚睡早起,严重低于我国专家提出的青少年的最优睡眠时长。
但他牵起嘴角,说:“还可以。”
一妖一人虚与委蛇,表面是在闲拉家常,实际是在互相试探。
许砳砳密切地关注骆主任看见他的反应;骆主任却只关心许砳砳的初夜试住体验。
骆主任一听许砳砳的体验反馈还算满意,心里激动,正想趁热打铁,让许砳砳把落户一事先给落实了,就被结伴前来的豹子精和黑熊精给打断。
李公豹和黑大壮也都是出于好意,许砳砳初来这里,无亲无朋,形单影孤,但是总还得进食,所以他们商量着约上许砳砳一起去捕猎。
黑熊精今天依然背着一个小竹筐,豹子精今天没有抱着他的猫。
但这两个妖怪刚一走近,李公豹就敏锐地皱了皱鼻子,鼻翼翕动,两道褐色泪沟跟着一隐一现。许砳砳知道豹子精又在闻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就紧张起来。
黑大壮也跟着深呼吸,嗅了嗅,憨憨道:“这是什么味道?”
李公豹则嗅得更仔细,他眉头一皱,关切地问及许砳砳:“砳砳先生,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许砳砳心情忐忑地点头又摇头,似乎有些苦恼道:“我今早起来,觉得呼吸有点儿不太舒畅……”
毕竟衣领里甜腻的香水味直往上窜,鱼贯而入般精准地涌入鼻孔里,挤走新鲜的空气。
李公豹当即就说:“我也闻到有一股浓烈的信息激素蛰伏在砳砳先生的身体里,我猜想……”
许砳砳的校服外套在室内晾了一晚上,还没有干透,导致面料不够透气,喷在外套里层的香水味也没能够迅速挥散出来。
李公豹用“蛰伏”一词形容也还算准确。
但是李公豹温吞吞的说话方式拖得许砳砳心肝儿颤。
骆主任也伸着脖子,凑到许砳砳身边跟着闻闻,好奇地问道:“你猜想怎么着?”
李公豹下定结论道:“砳砳先生现在,可能已经开始进入发情期了。”
许砳砳:?
许砳砳猜测可能是香水里含有某些人工合成香料与麝香之类的性激素相近,才会让李公豹产生这样的错觉。
骆主任闻言却大吃一惊,就连带着耷拉下垂的肿眼皮都因大睁的眼睛,而提拉起来不少。
许砳砳十分诚恳地问道:“进入发情期之后,就会怎么样?”
一旁的黑大壮不假思索:“进入发情期之后,当然是要交配了。”
许砳砳:?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有很不祥的预感。
李公豹十分考究地否定了黑大壮的话:“现在是文明法制社会,不能乱搞,要按部就班。文明公民条约有说,应该提前在发情期到来之前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