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谢谢夫君。”曲孝珏半点不恼,将那方印石在书页上量了量,突然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买印泥?”
“……的确。”
同床
到达清云镇时,几近天黑。几人直奔住宿的客栈,进屋时可见大厅角落里挂着好几盏灯笼,灯光摇曳,比起门外的世界,可堪明亮。
掌柜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壮女人,身着青衣,见到门口踏入的客人亲自走上来,笑道:“曲夫人,再次光临,小店生辉哪。”
“李掌柜。”曲孝珏扬眉朝她笑了笑,直接吩咐:“按旧例,只住一晚,先给我们备些晚膳。”
“好嘞。”将视线转向其他几位,李三娘打了个揖点头一笑,不再多言,转身命人备饭整房。再次同桌坐下,周弦笑问:“曲家主与这位掌柜旧识?”
“曾几次在此停歇,大略相识。”
“小妹就算占了这个便宜。”周弦笑笑,喝下她夫君倒过来的茶,视线在大厅里随意转着。片刻,热菜上桌。
小二姐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端着个托盘,笑生梨涡。她俯身给他们每人倒上一碗米酒,脆声道:“各位客官,这壶糯米酒性甚温和,是掌柜相送,请尝尝吧。”曲孝珏遥遥的向李三娘点头示谢,她亦是微笑着摇头继续拨算盘。
许晚之坐了一天的车,对上满桌的菜也提不起什么胃口,拣着自己眼前的菜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曲孝珏自然注意到了,伸手将那碗米酒端起来递至他面前:“甜的,其他地方可喝不到这个味道。”
停在眼前的手稳定不移,抬眉瞅她一眼,许晚之伸手接过来慢慢的喝了去。周弦夫妻见此情形,面色无异,淡淡而笑。
李三娘的眼光很准确,给她们开了四间房,两对夫妻,两家下人,正好。
终于曲折的去解决了生理问题,许晚之回到指示给他的房间时,曲孝珏正站在桌前拢起袖口洗漱。见到他,她自拧了巾帕招呼到:“过来。”
如此情形,他再傻也认识到是要同房了。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可不可以请你单独给我订间房?”
“不可以。”她站在屋内,桌上的烛光映得有些阴暗,语气亦是不容置疑。
踌躇了下,许晚之转身欲出:“我去借床被子。”花的是她的钱,他确实没有立场过分要求,打地铺总不过分吧。
“夫君!”她低声喝道,突然扔开净面的帕子,移动几步从后拽住他,沉声宣布:“我不会与你分房,也不会与你分床!”
不可能让他在外独居一室,更不会让他睡地板。当然,她自己也没打算睡地板,所以,同睡是唯一的选择。
这种严厉的语气刺了许晚之一下,他扭着被抓疼的手臂无语道:“我睡相不好……”而且,还没跟你熟悉到成为同睡一床的“小姐妹”哪。
“无妨。”曲孝珏扣住他的手腕拉到桌旁将刚拧的那条毛巾递给他,道:“你还要花着脸睡觉么?”
“……我脸不花。”
眼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跳开她这句话,能把“老公”照顾到这个地步,在现代的话她肯定算是个……好老婆?
默默的把脸洗了一遍,将手浸入盆中泡着。他觉得自己思想真的抽风了,还是出去看看有没有选择的余地吧,突然跟个不熟悉的女人同睡,不适应啊不适应。
身体一转,突然,身后劲风划过,曲孝珏立即跟上一手探来点上他肩旁之穴,携着他的腰直接将人毫不客气的扔在了床上:“夫君,你果然不肯听话。”
伴随着“咚”的一声,许晚之大怒:“曲孝珏,你,过分!”
“我真若过分,夫君现在就不会有机会跟我说这句话。”凉凉的抛下这一句,她转身走向门口去将门合上。
许晚之被噎住,大声道:“过来给我解穴,我不跑了。”
“你的话,可信么?”慢慢走向床边,她沉问一声。
“当然!我说到做到。”对着床帐不淡定的哼了一哼,这么躺得跟个僵尸似地,很考技术哪!
“是么?”走到床前,曲孝珏脱下外衣在他身侧躺下,感受到身旁之人显而易见的怒气,还是伸出指尖往在肩头一按,许晚之立即觉得自己有如练了神功一样奇经八脉都通透了。
这个越轨的世界!他心底无声吐槽。见他竟真的安静躺着不动,曲孝珏有些不解,不禁撑起身子来看他。
蓦然间冷风蹿身擦过,腰间骤然立紧,一手顺势横过直抵背部脊骨,她略微震惊,另一只砸下的手臂却极快的压住她脖子将她重重按回床板上!
速度与动作,皆是干脆利落。
抬眉对上的,自然是她夫君冷冷的黑眸。曲孝珏视线往下移到脖子上的手臂,沉了沉眼,突然低声开口:“你会动手么?”
威胁的指尖划过她的背脊,许晚之盯住她切齿道:“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不愿意,谁也不能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