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她面色难看的挣扎了许久,憋了一口气紧紧闭着嘴,但看着女儿头一次这么严肃的表情,刘氏那如蚌壳的嘴开始张开了,“我···我之前与禁卫军的领队夫人交好,她跟我说过她丈夫曾经吃醉酒把京城禁卫军的布防图给搞丢了,酒醒后虽把丢了的布防图全部誊下来,但原来那份怎么都没找到,他也不敢上报怕掉脑袋,我把这事当做笑话说与那桑雅茱听了,可、可我又不知道她是萨朗国的公主啊!”
“娘您糊涂啊!您从前便爱说闲话,爹都暴跳如雷狠狠罚了您,您怎么还不改呢,这有些话黄口小儿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不该说,即便那夫人嘴长告诉了您,您也不该把这事说给外人知情啊,这事如今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这桑雅茱要是动了什么念头,那拿捏的就是我们苏家和整个禁卫军,您就这么巴不得死嘛!!!”
苏苒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娴静温顺,不是那个听话的柔弱姑娘了,这几年她心中不是不怨恨自己的娘亲,当年她撞破暖阳和陆宴鸣在一起后刚开始她也怨,可时间久了她也慢慢放下,只是心中时不时会奢望要是自己的娘也像谭夫人知书达礼就好了,要是自己也能像暖阳张扬有个性,不被世俗琐事拘束会不会也能遇到像陆宴鸣般的男子,原本之前她也不是没机会嫁出去,但就因为娘乱说话,生生耽误了她,现在苏家的女子走到哪都时不时被人指指点点,明明不是她做的,明明是娘乱说话,可到头来都反噬到她身上了,她都十八了,以前同龄的朋友都已嫁作人妇怀孕生子,而她还在苦苦游走在一个个诗茶花宴之中,要靠自己去寻找如意良君,这种事是她儿时从未想过的。
此刻,刘氏让苏苒觉得极度的丢脸。
苏苒压抑太久,刘氏性子品性不好,受苦受罪的都是他们做儿女的,可偏偏刘氏死不改悔,后果都让苏苒和兄弟姐妹来承担。
苏苒不想忍了,她一把甩开刘氏的两条手臂,力道之大将刘氏甩了个踉跄,不敢置信的瞪着苏苒,正要破口大骂时,就听苏苒恶狠狠的说道:“娘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别把我们整个苏家都拖下水,要是因为您多嘴而牵连苏家,我第一个把您拉出去交差!”
苏苒无情的话语深深刺痛刘氏的心,看女儿说完话转头就走根本没管自己,刘氏的心都凉透了。
可她也不敢辩驳,现在她也知道自己透露了一件要紧事,要是被利用了一旦事发自己和苏家一定吃不到好果子,可再后悔有什么用呢,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时光不会倒流,她只能奢望那桑雅茱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
可惜,刘氏不知道,她和苏苒的对话被更隐蔽处一个摇着扇子脸上笑容刻意的男子听到了。
待刘氏抹着眼泪走远后,男子才从墙根处走出,此人正是原静川。
原静川笑容怪异,双眼微眯:“倒是没想到这位苏苒姑娘是个狠的。”
其实布防图是被他的人拿了,如今就在自己手上。
原静川本就有意拿捏住禁卫军,不过以桑雅茱的性子,应该会听话的将所见所闻都说给桑图赫吧。
看来有必要与桑图赫相约聊聊了,他们可是自上次传谭浩贤的画像后就没再见过了,有必要出现一次稳固下联盟情谊了。
原静川一脸神色如常的往宴会场走去,边走他边回想刚刚原逊英暗中叫人让他去议事殿。
两人独自在殿内,原逊英询问有关前段时间原劭炜昏睡的原因。
他虽滴水不漏的搪塞过去,把嫌疑撇清,但是原静川知道,以原逊英的性子,隔这么久才来暗地问他,怕是已经派人去查了,要是去探查的人这时候出事,那他的嫌疑就做坐实了。
原静川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不管去查的人是谁,他都不能动手,不过,去找找究竟是谁再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这样想着。
踏入宴会场后,他便一眼看到那抹雪青身影正缓缓走向女眷的区域。
一路上不少人跟暖阳行礼,暖阳微微示意便继续走着,停到谭夫人的位置。
谭夫人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女儿,“你怎么过来了?”
“爹关心您,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暖阳微微一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