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挣脱,便用牙齿咬啮绝情师太的手指,竟然发出金属摩擦一般,吱吱的声音。绝情师太冷哼了一声,手指一用力,“啪”的一声将小虫捏成了粉末。
绝情师太道:“这东西应该是黔地南疆人的巫蛊了,想不到连南疆的妖邪也到了,难道我们峨嵋派如此好欺么!”紫霄真人道:“围攻金莲大师的那个南疆人就是这巫蛊的主人了,想不到这巫蛊之术在中原消失了近千年,这回居然也出现了。”绝情师太对人群中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人说道:“桃源洞主,你们武陵派与黔地十分的接近,应该知道这种蛊术吧!”那儒生走上前来,对绝情师太施了一礼,说道:“黔地南疆人和咱们中原人从不来往,不过,我派因为地处南疆,所以人人都要了解这巫蛊之术,以备防身之用。刚才,袭击师太的这只蛊虫应该是南疆蛊中的银蚕蛊。”
绝情师太点点头道:“是用蚕虫做成的蛊么?”桃源洞主微微一笑道:“制蛊的方法是南疆人的秘术,这蛊物由何制成,咱们不得而知。不过,制成的蛊物五花八门,可以是蛇蝎毒物,蜂蚁昆虫,也可以是石头竹片,甚至是几种蛊物相互融合,这银蚕蛊是十分高级的蛊术,在蛊术排名中排在第二位,应该是由几种蛊物合制而成的。”紫霄真人道:“那排名第一的蛊术是什么呢?”桃源洞主道:“南疆蛊术中据说有一种金蚕蛊,是用近万种毒虫、毒物合制而成,奇毒无比,连结丹期的修真者都会中招的。”绝情师太道:“中了这蛊物会怎样?”桃源洞主道:“蛊术就是为了害人而用,中了蛊术的人,轻者生病受伤,功力大损,重者散功死亡,被人控制。刚才听无真小道长所说,那些人应该是被这蛊物所控制,丧失了意识,所以才会自杀。”
云空道长叹道:“刚才我还疑问岂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放血布阵,原来,这些邪教竟然利用了蛊术控制人的心智,实在是歹毒。”绝情师太道:“中了蛊物的人还有救么?”桃源洞主摇摇头道:“低级的蛊术是可以解除的,像银蚕蛊这种高级的蛊术是没办法解除的,因为蛊物沿着人的经脉,侵入人的大脑,吞噬人的脑浆,所以才能控制人的意识。人的脑子已经被破坏,自然无法复原,变成了一具无意无识的蛊尸,终身受人控制,不能解脱。”
紫霄真人一脸怒容道:“这些可恶的妖邪,实在该杀。”绝情师太却将目光投在李无真的身上,说道:“这么说,你杀死青城派的弟子,也是因为他们中了蛊术了。”李无真鞠了一躬,说道:“正是如此,我从山谷中溜出来,正想着回峨嵋派来报信,忽然碰到两辆青城派的马车,驾车的人却是黑衣人。我上前斩杀了两人,发现车里全是青城派的弟子,这些人虽然还活着,可是却全都同我在山谷中碰到的那些人一般,面带笑容,表情痴呆。我无法将他们全部带回,又怕他们再被黑衣人发现,利用他们的血液增加邪阵的威力,所以只好将他们全部杀死,任由马匹自行走路。”绝躁师太点点头道:“那些马匹是在峨眉山附近养大的,所以马车会自行的回到峨眉山。”
紫霄真人对绝情师太道:“看来青城派的弟子之事,实在怨不得无真。”绝躁师太和绝意师太同时点头,绝情师太却伸手一指远处青城派弟子的尸体,只见一具尸体蓦然睁开眼睛,一点绿芒从尸体眼中跳出,直上殿顶弹去。绝情师太用手又是一指,那绿芒在空中炸了个粉碎。绝情师太对弟子道:“把这些尸体火化了了吧!免得这些蛊物再去害人。”待到弟子将这些青城派的尸体搬走,绝情师太对李无真道:“青城派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了,不过,金莲大师的事你又怎么解释,金莲大师死在那个恶人手中,并没有中银蚕蛊,却在尸身上发现你的剑痕?”
李无真道:“我离开青城派的车子之后,便急速向峨嵋山赶去。我害怕在空中御器飞行会被血魔教的教主发现,所以只是在山间小路上飞奔。行了没多远,忽然从山中传来几声大响,远处有法器在空中飞舞,似乎有人正在斗法。我慢慢的接近,原来斗法的几人是在一个山涧之中,斗法人的法力之强,我除了师父、师叔之外,从未见过。我伏在一块大石之后,悄悄的向下张望,只见一个老和尚和一个高大汉子正在斗法,还有血魔教的教主和一个南疆人打扮的汉子站在一旁,并未参与。那老和尚在空中的最后一件法器正被那个高大汉子一拳打落在地。老和尚的元神似乎受到了震动,从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嘶哑着声音说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与老僧有何冤仇?’那大汉道:‘我姓扈,与你无冤无仇,只为你的内丹而来,大和尚,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完,呼呼几拳打了过去,老和尚勉强挡住,但是连吐了两口鲜血,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忽然从身上散发出七sè的光芒,光芒忽明忽暗。那大汉喝道:‘想要自爆内丹么?那可不成。’说完,仰天长啸起来。”讲到这里,李无真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说道:“我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么可怕的啸声,啸声里面所蕴含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我紧紧的捂住耳朵,可是仍然无法阻止啸声对我的伤害,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震散。幸好啸声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停止了,我想如果啸声再持续下去,我一定会被杀死在岩石后面。啸声停止后,我全身大汗淋漓,酸软无力,我勉强支起身体向山涧中望去,只见那老和尚已经瘫倒在地。那姓扈的大汉把手掌插进老和尚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内丹,递给了旁边穿南疆人衣服的汉子,喝道:‘这是给你的,咱们两清了。’
那南疆人汉子也被刚才的啸声震得不轻,脸sè苍白,勉强接过内丹,笑道:‘扈庄主的修为如此之深,实在让人钦佩。’扈庄主也不理他,忽然用指甲在手臂上一划,鲜血流出。扈庄主用小瓶接满鲜血,扔给血魔教的教主,说道‘这是给你的,还差你一枚内丹。’血魔教的教主接过瓶子,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说道:‘扈庄主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早上,我的一个弟子报告说,一个全真教的老道会从这里经过,这个老道也是结丹期的,不如这枚内丹就从他那里取吧!’扈庄主点点头却不说话。
那个南疆人汉子笑道‘这老和尚的尸体也不能浪费,交给我处理吧!’那扈庄主突然怒了起来,一把抓住南疆人汉子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喝道:‘住口,这和尚虽然是被我杀的,可是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不容你这鬼鬼祟祟的小人侮辱他的尸身。’那南疆汉子吓坏了,连连摆手道:‘扈庄主息怒,我只是想把这和尚的尸身炼化在血魔教主的阵中,增加大阵的威力,来助扈庄主完成大事。’那血魔教主也在一旁说道:‘这老和尚的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炼化成金刚不坏之身,相当于一件厉害的法器,确实有助于增加大阵的威力,完成庄主的心愿。’
扈庄主这才松开了南疆汉子,那南疆汉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被一些灰sè的东西涂在老和尚的四肢上,口中则是喃喃不停的念着咒语。一会儿,老和尚的尸体竟然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南疆人汉子jiān笑道:‘这灰sè的银蚕蛊是银蚕蛊的变种,专门吞噬新死之人还未曾散去的魂魄,这老和尚是咱们现在最厉害的尸蛊了。’血魔教主让两个黑衣人牵着老和尚的尸体回山谷,又对扈庄主说道:‘咱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那个全真派的老道就会过来了。’扈庄主冷笑道:‘也好,今rì把答应你们的一起兑现,省得你们总是提心吊胆。’我不敢再偷听下去,悄悄的下山,正巧碰到了牵着金莲大师的那两个黑衣人。我悄悄走上前去,斩杀了那两个黑衣人,又从金莲大师的身体里,取出了这只银蚕蛊。然后我又到山路上拦截全真教的教友,下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说完,李无真从怀里又拿出一个瓶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绝情师太。只见瓶子里有一个银灰sè的光点,正在瓶中不停的飞舞,看来李无真所说的话不假。桃源洞主叹道:“这巫蛊术真是诡异,我与南疆人住的如此之近,居然没听说过还有变异银蚕蛊这种东西。”绝情师太接过瓶子,看着李无真,眼中jīng光一闪,开口道。
第十九章 窥探金山寺
只听绝情师太质问道:“金莲大师的死确实与你无关,可是金莲大师是我们正道门派,他被邪派之人围攻。你作为正派弟子,却违背了侠义之道,躲在山石之后围观,你这见死不救之罪你又如何解释呢?”大殿之中寂然无声,大家都在心中暗道:“绝情师太这老尼好不讲理,那种情况之下去救人,岂不是送死么!”众人碍着峨嵋派的面子都不说出口。大殿之中却有一人小声道:“让人白白送死,还拿侠义的大帽子压人,真不讲理!”只听吴佳音一声断喝:“死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说完一把将赵无瑕拉到身边,原来,赵无瑕气不过绝情师太的话,在小声的发着牢sāo。
李无真却噗通一声跪在了绝情师太的面前,朗声说道:“我李无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金莲大师殉难之时,我未现身,一方面是为了给诸位前辈报告大师的死因,不让jiān邪之辈逍遥法外。另一方面也是实力悬殊,想留下有为之身,为大师复仇。不过,确实是犯了同道有难,见死不救之罪,还请师太惩罚,在下心甘情愿,绝无怨怼。”李无真这番话说得光明正大,正义凛然,大殿之中的众人无不暗自点头。
绝情师太满是皱纹,从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本事是救不了金莲大师的,我这样说,不过是考验你的心xìng,看你能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你很好,心存正义,有勇有谋,你可以站起来了!”李无真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回到龙虎山众人之旁,不禁脸上带着一丝喜sè。能得到向来严峻的绝情师太的赞扬,实在难得。而赵无瑕看到大师兄安然无恙的回来,更是开心不已。
绝情师太道:“我们正道弟子,心xìng品质比能力更重要,如果只要法力高强,便一切都好,那我们又与邪道何异?”大殿之中的众人不是各派掌门,也是各派中的前辈,听到此言,纷纷点头。绝情师太又道:“这几年,妖魔道rì渐猖狂,我预感正魔两道要起一场大纷争了。是以身殉道还是和妖邪同流合污,这是考验我们正道各派每一个人的时候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心中惕惧,时刻jǐng醒自己。”
听了绝情师太这番话,大殿众人纷纷点头赞叹。几位高僧更是双手合十,赞道:“阿弥陀佛,善哉此言。”紫霄真人道:“眼下这三个妖邪,我们要怎生处置,还请师太示下。”常月道长插话道:“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布阵的山谷,何不由无真小道长带路,趁着他们不备,先摧毁他们的大阵,抢得先机,岂不是妙计么?”崇信大师道:“偷袭固然是妙计,可是万一那三人不再谷中,咱们打草惊蛇,让那三人逃掉了,岂不是糟糕。”常月道长道:“刚才这茅山老祖说了,这血魔大阵布成之后,也相当于一个结丹后期的魔头。咱们摧毁一个大阵也算是大大削弱他的实力了。”
众人见他二人各执一词,便将目光投在绝情师太的身上,绝情师太缓缓的道:“常月道长你可知咱们这里有多少人是结丹后期,有多少人是结丹中期?”常月道长一愣,道:“我没查过。”绝情师太道:“咱们这里有四位结丹后期,十八位结丹中期,还有二十二为结丹初期的道友。”常月道长道:“那又怎样?”绝情师太道:“我们有四十多位高阶修真者,妖邪只有三个,这三人向用阵法光明正大的向我们挑战,我们四十多人却要鬼鬼祟祟的偷袭,我们正派的脸面何在?”常月道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说道:“我不过是怕我们正道受到无谓的损失罢了!”绝情师太冷笑道:“死几个人又怕什么?关键是不要坠了我们正道的威风,连三个人我们都要害怕,以后正邪大战,千百人在一起血战,如果我们没有勇气面对,又如何取胜呢!”
大殿之中的众人听到绝情师太的这番话又是纷纷点头。绝情师太道:“今rì我们聚会到此结束,明rì按时典礼,如果那三个妖人敢来挑战,我们就先与他们一战之后再进行典礼。”众人听到绝情师太这番话,自然再无话说。
此时,时间过了正午,rì影西斜,众人离开大殿,来到后山峨嵋派为众人准备的客舍之中。这是正殿之后的一大片院落,院子中心有花园、假山和池塘,院子四周便是各派所住的房屋。陈浩然自然和龙虎山的人住在一起,李无真看到一个穿著破烂的少年混在自己门派之中,奇道:“这是谁?”赵无瑕道:“这是路上遇到的一个小乞丐,叫陈二狗,他救了峨嵋派的人,母亲很喜欢他,所以把他带在身边。”
陈浩然看到李无真注意到他,连忙拜了一拜,道:“拜见李道长。”说完,抬起头来,向着李无真嘻嘻一笑。李无真点点头,看着陈浩然的面貌表情,突然心中升起一阵没来由的烦恶,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无真定了定神,心中暗自好笑道:“我怎会见过一个小乞丐。”摇摇头,不再想了。
吃过饭之后,陈浩然见龙虎山的人都在修炼,便信步走出房舍。花园之中小径纵横,但是陈浩然早就把金山寺诸人的位置记清楚了。陈浩然慢慢的向金山寺的方向走去,此时天气晴朗,花园之中花香扑鼻,景sè可人,可是修炼之人大多勤奋,都在房间中修炼,所以花园之中并无人迹。陈浩然走到金山寺的房舍之前,站在一株花树之后,装作欣赏花树的样子。眼睛却向房舍里面斜睨,过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一个和尚出来。陈浩然心道:“这群和尚都在房里不出来,自然没办法救出母亲,看来只有等到明rì大典时才有机会,只是不知这次来了多少个和尚,房舍之中会不会布下什么禁制。”
想到这里,陈浩然向四周打量,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上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几条木桥架在水面上,连接着凉亭。池塘中荷花盛开,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荷叶。陈浩然心中一动,慢慢踱到池塘边,看四周无人,纵身跳入池塘之中。池塘只有半人深,陈浩然钻进凉亭之下,蹲在水中,拉过几片大荷叶盖在头顶。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丝缝隙。这里正对着通往金山寺的小径,隐约可以看到金山寺房舍。
陈浩然观察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金山寺的人有什么动静。陈浩然正在失望,忽然木桥之上,传来了人语声。陈浩然吃了一惊,这小亭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不知谁会到这里来。只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赵伏虎和吴佳音夫妇。只听吴佳音笑道:“无瑕和无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咱们不要与他们撞见才好。”赵伏虎道:“不会的,我见他们到那边去了。”吴佳音又嗔道:“瑕儿你也不管一管,整天的粘着无真,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赵伏虎“嘿”的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二人慢慢的走到凉亭之上,吴佳音又道:“我说的让陈二狗拜进咱们龙虎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赵伏虎笑道:“你既然和他投缘,我岂有不允之理。”陈浩然心中一阵温暖,暗道:“这赵伏虎夫妇倒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