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咖啡厅外面的台阶时,史立成稍稍缩后,把阚尚杰招过来吩咐说:
“另外,一会儿牌桌上,你跟小苟说一声,叫他就不上场了,他就负责帮曹书记看牌,你也不必亲自上场了,你就坐我侧边帮我看牌。”
阚尚杰领会了史立成的意思,正欲转身返回接待室找几个空白信封,忽又问史立成:
“胡书记和政法委罗书记那里发不发?”史立成略加思考回答:“胡书记的发一万,罗书记的发五千元算了,反正拿去也是输!”
阚尚杰领命后,一溜烟跑开了。
曹志峰和史立成一行人来到咖啡厅里一个幽静而暖和的雅间里,各自御掉了身上沉重的大衣,之后,便纷纷围座在了一张园桌旁。除两位司机和阚尚杰、苟秘书没上场外,其余的领导都围坐在了大圆桌旁。而在进雅间来之前,苟秘书和阚尚杰在咖啡厅的过道里便巧妙地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各个信封,有选择地塞进了各位领导的口袋,当然,各位领导从表情上看似乎完全不知道。而冯燕需要亲自安排厨房和夜总会以及客房部,因此,她在招呼了各位领导入座后,便礼貌地告辞了。
冯燕刚走出雅间去,山庄的年轻漂亮的女员工们便将一杯杯冒着腾腾热气的龙井茶端了进来,托盘里还放了两幅从未拆过封的朴克牌。
“先我讲清楚,既然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大家就要真刀真枪的干,对谁都不要手下留情。既然是娱乐嘛,不全身心投入就不快乐,否则,我宁可不玩!”曹志峰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当然,谁敢不服从曹书记的命令?!”
史立成说罢,朝曹志峰身边的苟秘书递了个眼色,苟秘书一见史立成的目光,便会心地对他眨了眨眼睛。既然曹志峰和史立成已经定下了“规矩”,其他的人那还有发言的份儿,因而,无不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经过叫牌,最先由史立成坐桩发牌。发牌之前,按他们通常的规矩,每人先出壹佰元逗底(即最初应牌时应牌者至少也得出壹佰元,至于大,则上不封顶),同时约定“飞机票”为每人壹仟元,“船票”为伍佰元!
转了一轮庄后,除余副秘书长和市检察院的赖检察长、云江县政法委罗书记手气好点儿外,其他人的手气均不好,一轮的十几局中,除曹志峰和史立成两人对峙的那局牌打得精彩一点儿外,其他局牌都打得没啥子生趣。紧靠在曹志峰身边的苟秘书也只能望着史立成无奈地摆摆头,曹志峰也显得有几分倦意。
曹志峰与史立成的那局对牌,当时,曹志峰手里抓的牌是一对红桃六和一张方块A,而史立成抓的是梅花色的小同花,两人面前的筹码各自已加到了八仟伍佰元。曹志峰一开始就抱着“捉鸡”(即不凭牌大小,而是凭胆子的大小冒险,码倒把对方压下去)的心理接招的,而直到此刻,见史元成仍穷追不舍、毫不畏惧且还要继续加码的模样,他便料定史立成真的是抓住大牌了,于是,他好生后悔自己的“捉鸡”行为。可是,看见桌子中央一大堆崭新的百元面额的票子,曹志峰又实在于心不忍——要想开史立成的牌,估计多半是被“吃”;不开得来又似乎内心耿耿。见曹志峰忧郁不决,身旁的苟秘书看了史立成旁边的阚尚杰一眼,悄悄地向阚尚杰举了两次六的手势。阚尚杰会意后,择机会把嘴凑近史立成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于是,苟秘书便在曹志峰耳边小声说道:
“曹书记,史书记可是个出了名的‘捉鸡’高手哟,他越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说明他的牌很小,我建议您不要放弃,也不要开牌,继续加码,绝对错不了,这局牌如果我说错了,全算在我头上!”
曹志峰听罢,微微凝思了片刻,复又察看了一下史立成的表情,依了苟秘书说的,又继续加了一注码。
史立成见曹志峰又加了一注码,便装摸做样地想了想,片刻后摆了摆手,以败者的姿态说道:“算了,算了,我放弃,看来曹书记这次真的抓到大牌了!”
说罢,史立成显得很垂丧的样子将手中的小同花扔在桌上。
“哈哈,史老弟,这局牌算我‘捉鸡’成功!”
当曹志峰把一对红桃六和一张方块A搁在桌上时,大家都啧啧称赞:“曹书记的胆子真大哟,高手,高手!”
史立成也佯装后悔莫及的样子,说道:“还是曹书记有气质,有气质,我口服心服!”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知情的和不知情的,又都纷纷替史立成惋惜起来。
仅这局牌,曹志峰赢了近两万元,合起前几局输了的,基本能持平。
见曹志峰不是那么十分兴奋,史立成示意阚尚杰去把冯燕叫来,要她来给大家发牌。
阚尚杰领旨后赶紧出了雅间。
阚尚杰在第一次陪史立成来竹林山庄时就已经领教过冯燕发牌的技术了,她基本上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如果你不是仔细对她洗牌和发每一张牌高度集中观察的话,你绝对看不出有啥子不正常的地方。史立成要冯燕来专门为大家发牌,阚尚杰深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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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金花我可不在行,不过能为各位领导洗洗牌,发发牌,我非常愿意效劳。”冯燕娇声娇气地说着,摇摆着美臀径直走到曹志峰位子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