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被几个没有神器的人打成这样,荒谬得让人笑不出来。”
愤怒的原罪恶魔,凯德?普瑞西门从藏身地走出来,看着地上被机甲囚禁的恶魔,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这他妈的是他妈的意外!”萨莉亚恼怒地挣扎着,“如果不是他妈的第三世界突然钻出来那个他妈的紫衣女,我决不至于变成他妈的这样!”
“行了,别骂娘了。”凯德挠挠耳朵。他抬头看天,意识到停在空中的那遮天蔽日的一大团是她的黑魔力。萨莉亚让他想想办法,但凯德摇摇头。
“事实上,你现在这个状态也能战斗,所以没必要出来。”凯德告诉她。萨莉亚问他这怎么战斗,他蹲下身来,用断罪枪打碎了封住她胸口的甲片。
下一秒,萨莉亚再次瞪大双眼——凯德将枪捅入她的胸口,扎爆了她的魔力核心。
对魔法生物来说,核心是致命的器官,被破坏就会死亡,无一例外。凯德这样做是为了控制她的黑魔力为他所用,但萨莉亚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身上的触感开始失真。她本就失去了构成自己身体的大半魔力,魔力浓度几乎与常人无异,现在核心被捏爆更是无力反抗。
萨莉亚不自觉地张大嘴——她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她的肌肉松弛下来,大脑做出的指令已经无法送达。她的意识仍然清醒,但身体动不了,连转头查看四周都做不到。
大脑在翻找着,试图找到一点愉快的记忆——很多时候,人只需要一个撑到明天的理由,厨房里的一锅粥、街道路边的一朵花,都是理由。
如果能找到一点愉快的记忆、一个存活的理由,这具身体也许就有力量反抗、有意志行动起来,逃离当下的情形了?
但是她找不到。她满目的记忆都是被吃、被杀、杀别人、吃别人。她想翻找得再仔细点,却不断被胸中涌上的血噎呛。
眼前的事物阵阵模糊、褪色、扭曲成她理解不了的东西。因为她的大脑正在停止工作,导致她无法正确辨认色彩和形态了。那是什么,这是什么,自己是什么?啊啊,无所谓了。
只是,如果有得选——
她还是想看到谁都能吃饱的世界。
如果一个世界能免于饥饿的困扰,能让孩子们都吃饱,能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壮有所用。即使那里的人无所事事,常常被失业和疾病所困,但至少能让大家每天都吃到美味的饭菜。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吧。
眼前的树海与天空,完全扭曲成了她不认识的东西。伴随着强烈的头晕目眩,暴食的恶魔死去了。
愤怒之罪凯德?普瑞西门站在原地,看着这副躯体残余的魔力化为罪痕,铭刻于机甲之中。
凯德做这些是为了控制机甲。愤怒的权能是控制任何武器——只要它沾染了黑魔力就能为他所用。虽然这是套无任何战斗功能的武器,但根据他之前的观察,他认定这些机甲彼此是联着的。
事实上,负责控制这些机甲的是联合军基地。辛格是先用通讯要了一套囚禁用机甲,基地才会用空间通路送过来。就像在手机上点开相应的软件,软件响应后打开主页面。
凯德不知道这些,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是这么回事。所以他认为,可以反过来利用机甲联络到基地,带一套最强的战术机甲过来。
死在它里面的萨莉亚因为不是被神器所杀,因此在机甲上刻下了罪痕。如果有条件,罪痕会附在离它最近的金属上加快重生。
借助构成罪痕的黑魔力,凯德可以轻松地找到控制它们的主管理系统,并加以入侵。他的黑魔力会破坏机甲,他的权能只能把这一套机甲变成武器。
但如果是死后附在机甲上,因此能控制该机甲的萨莉亚,就能让他有机会做这些。“我要感谢你,萨莉亚,你死得还真是有意义啊。”他说。
凯德按他的计划工作着。萨莉亚的黑魔力逆系统路径往上,不是在桌面上打开软件,而是记住软件名称后找到它的存储位置,再在隔壁位置找到其它软件。
他用黑魔力侵入了机甲的系统,用魔法翻找它,然后加以破坏——
于是,在那个机甲与枪炮的世界,联合军基地的战术机甲管理系统因破坏而开始混乱。它开始胡乱发布指令,将机甲调动到全球各个地方。
其中一台机甲便被调向了边境岛——三个世界的中转站,凯德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机甲的名字是破城锤号,一台力量型的三十米高的机甲。它也是联合军司令员所使用的机甲。
巨大的、黑色机身的破城锤号划过天空,在一片湛蓝的海上投下巨大阴影。午后炽热的太阳光照在它身上,却没有任何反光。
囚禁用机甲的外部有个电子屏,上面显示破城锤号正在飞往这里。凯德知道自己成功了。心中一喜,他反手挥起断罪枪切去左手,将手腕伸向萨莉亚的罪痕,意图将她吸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