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会儿你就知道了。”谢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了句水还不够就又跑上了楼。
南岑百无聊赖地蹲下来翻他拿下来的那个袋子——
高分子吸水性树脂……嗯?
十分钟后,谢裴敏捷地爬上树,然后让下面的南岑把装着水的桶和盛满了白色粉末的盆递给他,南岑照做了。
“干嘛呀?”她还是搞不明白,问:“那白色的是什么东西呀?”
“雪。”
“哈?”
“你把眼睛闭上。”谢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隔着树叶有些遥远。
南岑闭了。
“大过年的别搞我啊,还有半个小时就零点了你可别……”她哑了声。
有什么松松软软的东西落到头顶,带着几分熟悉的触感。
南岑睁开眼。
眼前尽是白色,一眼万年。
她恍惚半晌,从惊讶中脱身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捞。
入手并没有记忆中的清凉感,但她依然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
慢慢的,和着白色,又有了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的“雪”,在她脚边渐渐堆积起来。
南岑半条小腿都埋在里边。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谢裴从树上跳下来。
他蹲下来抓了把,颗粒感很明显,他有些失望,叹口气:“假的就是假的。”
“可我好喜欢。”南岑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着。
“我好喜欢——谢裴。”
好喜欢“雪”,也好喜欢谢裴。
南岑一瘪嘴,竟真的哭出来,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了。”谢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轻柔。
“这就感动了?明明就只是糟糕的替代品。”
“才不是,”南岑捂着脸抽搭,“这是我十几年来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她说:“谢裴,谢谢你。”
谢裴轻笑着嗯了声,抬头,又有些遗憾:“可惜陵都今年还是没有下雪,比不上你的家乡。”
“下了呀,还是彩色的,在我们那边才看不到呢。”
南岑偏头看他,说:“陵都很好,不是吗?”
虽然不会下雪,但有一个会下彩色的雪的少年。
他明明不爱笑却永远翘着嘴角的微笑唇,他高挺的鼻和总是处变不惊的眼,甚至是他此刻还染着“雪”的又长又密的睫毛,还有他每一次温柔的言语或举动,无论哪一个,都比雪更惊艳她的时光。
谢裴就是最好的谢裴,永远都是。
她笑意盈盈地看他,和他对视,要更放肆地去抓寻他藏在眼底的亘古不变的温柔——
谢裴的电话响了,气氛没了。
城里的烟花恰好放起,南岑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今年就要结束了。
她兴致勃勃地看头顶炸开的大片绚丽夺目的烟花。
耳边裴钦阳的声音比爆竹声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