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戚越晚上还要做作业和画产品设计图,方黎和他协商一致后便决定晚上九点后再出来,九点之前则由戚越陪着颜药。
说是陪儿子玩,其实戚爸爸根本没时间,带着颜药吃完晚饭散完步回来,他就忙着画图去了。
颜药还没到洗澡的时间,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就想着玩。
小孩站在书桌边上,踮着脚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戚越画的图,没看懂,又用乌黑的圆眼睛瞅他爹,看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地开口唤:“爸爸。”
“嗯。”戚越应了一声,拿过尺子画线。
颜药眨巴了一下眼,又唤:“爸爸。”
“嗯。怎么了?”戚越画完线,盯着设计图皱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颜药没有回答,反而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伸出小手去抓戚越的大手,握住了戚越的两根手指晃了晃,锲而不舍地说:“爸爸,看药药。”
戚越没反应,小孩就又扯了扯他爹的手指,凑到戚越身边,继续唤:“爸爸看药药!”
戚越被儿子拔高的小奶音拉回神,放下笔,转过身把儿子拉到两腿之间搂着,低下头问:“怎么了?你叫我做什么?”
“该去逛了。去看别的教授。”颜药说。
“为什么要拜访别的教授?你们不是每天都见面?”戚越不解。
“因为药药有了萝卜啊。”颜药理所当然地转身,拿手指了指站在远处的机关松鼠,他的红萝卜正被机关松鼠扛在肩上。
戚越见状眼里露出了几分笑意,商量道:“让它陪你去怎么样?爸爸的设计图有点赶,今晚必须画完。”
其实手机合作案的时间是充足的,但是戚越今晚画的并不是新型手机的设计图,而是一款功能很新颖的平板,这款平板的优点在于可多重折叠,最小面积只有一块橡皮那么大。如果能够做出成品,再做到批量生产,那么戚越的公司技术水平将会领先整个行业一大步。
颜药踮起脚看了一眼平板的设计图,不太理解这个为什么重要。在他生活的时代,平板迷你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
小孩看不懂,便坚决地摇了摇头,继续扯着戚越的手,一叠声地唤:“爸爸跟我去,跟我去……去看苏教授……”
戚越被儿子扯着手指,头疼地摸了摸小孩的脸,脑中灵光一闪,哄道:“药药先去找苏教授,爸爸待会儿给你个惊喜,怎么样?”
“咦?”小孩顿时被“惊喜”两个字忽悠得直接懵住了,睁着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戚越见有戏,忙抽出手继续拿起笔写写画画,还拍了拍儿子的背,继续强调:“等药药回来,就能看到惊喜了。”
这个空头支票要是放在16岁的颜药身上,或许真能把小孩忽悠住,可放在坚持做自己、不讲道理的8岁颜药身上,就不是那么好用了。
这不,小孩只呆呆地懵了一会儿,就回过神,伸手拍他爹的腿,焦急地说:“不要惊喜,要出门。”
可戚越的手机突然响了,当爹的忙接起电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很快就皱着眉跟对面的合作伙伴聊了起来,语气还挺严肃。
颜药见怎么都引不来他爹的注意,孩子气地伸手去拧戚越的胳膊,咬着一口小白牙使劲用力。
只是拧了一会儿,见他爹还是不动弹,甚至腾出手安抚地拍自己的背,小孩终于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拉开戚越的手,转身穿着小恐龙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外走,像只气势汹汹的小鸭子。
机关松鼠被设定了工作模式,颜药去哪它就去哪,便也扛着红色的等身萝卜,跟了出去。
戚越见儿子迈着小步子,很快就出了房间,忙边讲正事边跟到了门口,眼看着儿子进了不远处聂教授的实验室,聂行又探出头和自己挥了挥手,这才放心地回了房间继续忙碌。
颜药可不知道有这一茬,他领着萝卜一个一个房间去敲门。
每敲开一个教授的房门,他就领着自己的松鼠和萝卜进去逛一圈,美其名曰介绍新朋友。
研究院的教授见小孩带着这么大一只萝卜,都有些新奇,见到小孩便问他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得到的萝卜。
颜药被十几个教授连着问了十几遍同样的问题,居然全都认真地回答了,一点不耐烦或者蒙圈的迹象都没有,兴致特别高昂。
苏州北正在培育新型植株,听到敲门声忙出去开门。
门外是抱着颜药的顾青。顾青见到苏州北,温和地笑了笑,说:“药药今天得了只萝卜,晚上忙着介绍给我们认识,他跑了一圈,苏教授这正好是最后一个。”
“萝卜?”苏州北扬了扬眉,侧头看向顾青的身后,见那只机关松鼠尽职地抱着萝卜,这才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放这小鬼下来吧,我会照顾他。”
“药药好好跟苏教授玩,要是还想找我,让机关松鼠传话就行。”顾青放下小孩,小心地摸了摸颜药柔软的黑发。
眼看着顾青走了,颜药举着小手挥了几下,又被苏州北叫住:“小鬼,快进来。”
“噢。”小孩忙指挥机关松鼠进门,自己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