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崖笑着点了点头,还是没出声,只是他表完态后扭头去看狄蕉和苍凛雪。
苍凛雪还是如平日那般无所谓的样子,倒是也看向狄蕉,那意思很明显,他随狄蕉去从。
然而,狄蕉却摇了摇头,冲韩子昕笑了笑,歉疚地说:“今日我就不去了,几位师兄自便。改日,我再专门给韩师兄赔罪。”
韩子昕似是早有所料,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却说了声‘好,我等你’。
狄蕉和苍凛雪回了金顶殿,齐崖拐个弯儿随韩子昕去了私塾。
回去的路上,狄蕉异常沉默,他一直低着头皱眉思索,苍凛雪竟也放任他不管,只是悄悄牵起狄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他牵着他穿街过市,一路引得凌霄城的百姓频频投来艳羡的目光。但凡,这两人路过之处,百姓们纷纷感慨,‘阁主和狄公子的感情真是好,这么多年只见愈浓不见淡,简直就是神仙眷侣’。
也有人悄悄说:‘若我能娶得狄公子这样美貌的道侣,我也定然天天捧在手心里。’这话说出来,自然引起一大片嘲讽。却也实实在在说出了凌霄城大部分人的心声。
前面是一家酒肆,苍凛雪看清那个牌匾唇角便扬了起来。他拉着狄蕉走进门,掌柜一见是他们俩,立刻笑着迎上来,特别热情地招呼他们上二楼雅座,还说上次苍阁主来得匆忙都没容在这儿多坐一坐,他们二楼的风景可好着呢。
苍阁主难得二度光临,掌柜自然尽心招待,不但提供了视野最好的雅间,还奉上了最棒的红蕉酒,就差把苍凛雪当成真神仙供起来了。
狄蕉被苍凛雪拉着坐到窗边的长塌上都没有回神,直到一杯醇香的红蕉酒递到他唇边,香辣的酒气扑鼻而来,狄蕉才像被熏醒般,抬眸向苍凛雪看来。
他见苍凛雪眼中盛满笑意,本想就着他的手抿一口酒,那唇还没沾到杯沿儿,苍凛雪竟然把手撤了回去。
狄蕉:“……”姓苍的一天天怎么这么多花样儿。
他才这么想,后劲就一紧,随即整个人猝不及防被苍凛雪一把捞了过去,一个阴影罩下来,将狄蕉来不及出口的怒吼全部吞下,取而代之的是满口留香的红蕉酒味。
“你——”
狄蕉气得一把推开苍凛雪。
苍凛雪眸中含笑,偏又要故意板着脸说教,他说狄蕉:“你有身孕不宜饮酒,沾沾味道便好。”
“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嘛?”狄蕉怒了,“就是故意馋我呗?!”
苍凛雪一本正经,道:“我想喝酒,还想要阿蕉陪着。”
“你!”狄蕉磨牙,随即被气笑了,说:“你要点儿脸能死啊?”
苍凛雪不说话,只直勾勾盯着狄蕉,昂头又闷下一杯酒。那眼神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最后狄蕉实在受不了,气得拍桌提醒他,“光天化日,又是在外面,你给我收敛点儿!”
“嗯,阿蕉说得对,”苍凛雪嘴角扬得更高,慢悠悠道:“有些事确实更适合夜里在咱们屋里放肆。”
“你——”
狄蕉骂人的话还没骂出来,冷不防又被苍凛雪捞过去‘尝酒’,这次直到把狄蕉‘尝’得只能趴在苍凛雪肩膀上喘气儿苍凛雪才放开他。
狄蕉甚至看见苍凛雪意犹未尽地舔嘴唇,气得扬手要打,手腕却被苍凛雪抓住——
就听苍凛雪说:“但有些事,在外面做做也无妨,就像阿蕉有了身孕,不能饮酒但尝尝也无妨,你说是不是?”
“你、给、我、滚!!”
第十七章
午饭后要议事,苍凛雪又让店家给上了些下酒菜,拉着狄蕉在小酒馆里边吃边喝。当然是他喝,狄蕉吃和偶尔被熏一下。
在又一次被苍凛雪突然拉过去‘尝’酒后,狄蕉气得摔筷子,不吃了。
那筷子在桌子上蹦了两下,回旋镖一样差点戳到苍凛雪的脸,苍凛雪竟然也没生气。
狄蕉瞪着他,见他还能笑出来,再次肯定苍凛雪就是个变1态。
就在狄蕉气得想掀桌走人时,苍凛雪幽幽开了口,道:“八年前,师尊战死,乃是巫族诱敌深入之计。”
“什么意思?”狄蕉本来都站起来了,一听这话又坐下了。
然而,苍凛雪却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怕错过他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似得,“那年江祭之后,也曾出现过一具人干,只是与这次不同,并未出现在江面上。”
“你说什么?”狄蕉的惊讶不似作伪,而苍凛雪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却神情黯淡,又透着股不甘心,话锋一转问出了一句令狄蕉心惊的话,他问:“阿蕉,那人干难道不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怎么你连这都忘了?”
狄蕉:“!!!”我就是忘了,可我又不能直说,因为忘记的原因更加没法解释,难道要告诉他老子是从上辈子重生过来的?!狄蕉一时陷入两难,好在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苍凛雪绝对不会再追问下去的理由,立刻理直气壮地道:“一孕傻三年,何况我都生了两个,还马上要生第三个,记性不好能怪我吗?”
果然,苍凛雪没再问下去。只是狄蕉从苍凛雪望过来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心如死灰般的认命。这眼神儿看得狄蕉有些火大,什么鬼,孩子是我生得,你认命是什么意思?让我怀孕的人难道不是你?!
两个眼神闪烁的人,竟然还能对视半晌,各怀心思却还想着从对方那里再挖出些别的信息,可以说这两人的脸皮厚度都十分可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