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仇的小子平首威风八面,却不想也做了龟公,扣上了顶绿盖儿……”
“你瞧他那熊样!可真叫‘王八好当气难受’啊,哈哈哈……”
仍然是那样——仇忍仍然是那样直挺挺的站着,面色白得像一张纸,双目半合,但却一声不吭——他的心早已在绞碎滴血了!
突然——
屈无忌乱发蓬立,面孔道红,目眺皆裂中他暴雷也似狂吼一声,在突来的一片寂静里,他咬牙切齿的尖叫:“狗操的一群畜生,你们不要在那里港口放些尿骚屁!说穿了你们只不过是一些枉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还有什么可以自鸣得意的?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果真玷污了风嘉琪,我定将拼着一身凌剐也要把这‘龙虎山庄’夷为平地,也要一个个砍下你们的狗头。剥你们的皮,挫你们的骨!”
这时,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魂爪”左宏启了声,他幽幽的道:“姓屈的,你连我们也算上?”
屈无忌重重的“呸”了一声,道:“你也只不过是头更加阴毒的走兽而已!”
狭窄又微青的脸膛有如寒铁,左宏冷峻又不屑的道:“你不用狂吠,何不试试?”
大吼一声,屈无忌道:“左宏,你他妈的摆出来的架势像个人王,拆穿了知半文鸟钱不值,试试?怎么着?老子还含糊你这邪王八?”
缓缓的,左宏双手拢收入袖,他突然又伸了出来,而就这一收一缩之间,他那一双原本修长白暂的手掌上,却已赫然各奉上了一副金闪闪、又尖又钩的锐利金属指棒!
阴沉的微笑,他道:“来呀,光练口把式算个什么人物?”
右手一翻,屈无忌已自长袍下摆之内抽出一柄形式怪异己极的“金龙头”,那是一具用黄金、赤铜、蓝钢会铸而成的尺长精巧龙头形兵器,屈无忌的右手伸入“金龙头”颈管之中,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右手变成了龙首,手臂化成了龙身一样,而他左手亦疾抄,嗯,那根方才显过威风的黑皮绞索已缠上了手腕!
这两件玩意,乃是屈无忌成名江湖的兵器,在他日前突然遭受“八忠社”的埋伏袭击之时,因为事起仓促,未曾带在身上,所以才吃了大亏,到他与仇忍在“三娃子山”上养好了伤,方才到那家寄放兵器的客栈取回了这两件东西,现在,他业已养成在何时何地都不离开这两样家伙的习惯了!
兵器一出,屈无忌狠厉的道:“左宏,老子便先教训你!”
“魂爪”左宏夷然不惧的道:“姓左的等着了!”
就在屈无忌正要上前的一刹,仇忍突然伸臂拦住,他摇摇头,语声竟是出奇的平静,“不要冲动,老哥!”
猛一跺脚,屈无忌不甘的道:“我们拼了,老弟,我们拼了!”
僵冷的一笑,仇忍抵声道:“忘了我们这次前来的目的了?老哥,我们主要目标在嘉琪,这笔血债,留待下一次……”
强自抑止住自己心头的忿怒激荡,屈无忌恨恨退后,那边,“魂爪”左宏也冷笑一声,收手站定。
目注屠继成,仇忍冷淡得像不是在谈论他自家的切身之事一样:“姓屠的,嘉琪——我妻,确是叫你们站污了?”
阴恻恻的,幸灾乐祸的,屠继成道:“如何?”
深深吸了口气,仇忍平静的道:“她没有死?”
屠继成冷冷一笑,道:“为什么要她死,至少,她尚有利用价值!”
仇忍缓缓的道:“什么利用价值?”
狡猾的扬眉,屠继成道:“你应该心里有数——如果你伤了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人,那么,便是你选掉了,我也势必要在你老婆身上报复,我们会按照折损的轻重,一点一点的零割了她!”
顿了顿,他又邪恶的道:“所以,有了她在手,你恐怕不敢过于嚣张——这叫什么?府阁!人质罢了,你怎么会愚蠢到让自家的老婆受那寸蹀之乐呢?当然,除非你已不再疼爱她了,但我们相信,这种可能不大,你们原是恩爱夫妻的,是么?”
仇忍闭眼,清冷的道:“你们是少见的一群狠心富生!”
屠继成插播手,道:“不要辱骂,仇忍,你若骂多了,只怕你那老婆也一样不会好消受呢!”
一拂赤发,他又续道:“但是,你受到牵制,有了顾忌,可能不敢向我们下手,我们呢?却不会这么客气,我们将擒杀你两个,你们若还手,不论胜负,你的老婆皆要遭到报复,你们如果俯首就缚呢?情形将会路住一点,我不妨明白的说,你们会同那可怜的少妇一道上伍,只是——我答应你们十分痛快,不受什么苦楚!”
涩涩的一笑,仇忍道:“看样子,我们已经处于绝对不利的艰困形势下了,我们甚至连叵抗的余地都没有了,是么?”
屠继成得意又狰狞的道:“好聪明,但这可是你们自己找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月余前那场挤斗之后,你们业已处在这种情势下了!”
仇忍噎着声道:“那场拼斗之后——你便掳去了我的妻子?”
呵呵大笑,屠继成道:“这叫什么来着?杀手锏,对了,杀手锏!”
忽然,屈无忌咆哮道:“你不用自鸣得意,姓屠的,你之所以占了上风,只不过是你的运气比较强一点而已,假如我们不是这般凑巧吃你察觉了行踪,哼哼,只怕早就救出风嘉琪又杀得你人仰马翻了!”
阴沉的一笑,屠继成道:“我处心积虑的布置,你却叫它做凑巧?屈无忌,我真怀疑就凭你这副诸脑子又怎生能够逃脱我‘八忠社’的数次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