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拖著的这些时日,封天炬要人送回了当初送印残月的衣服、配饰,印残月见了,病得更加严重。
又拖了十多日,印残月日益消瘦,也许是见印山居为他奔波劳累,印残月撑著身子起来走动,日日走动一会儿,不久他咳血的情况便好上许多。
印山居见他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抱著他大哭道:“都是哥哥的错,若不去赌,又怎会穷到这种地步。”
印残月摇头道: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身体弱,拖累哥哥了。”
“不!不是的。残月,你是哥哥的宝贝,你要好好的活著,我们还要一起活上很久呢。”
印残月的泪水掉了下来。以往封天炬将他搂在怀里时,也曾对他这样说过,还说舍不得见他哭泣流泪;他现下才知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只当他是下贱的陪宿,比妓女还要下等。
“你都吐血了,身体这么不好,我们去求求封少爷吧,他那么有钱,总会借些银两让你医病。”
一想到封天炬那日对他的羞辱,他便惊惧得浑身颤抖。
言语的羞辱是一回事,他那日强行的伤害他,令他痛得死去活来,那种感觉他不要再尝试第二次。
“不、不!哥,不要……”他惨叫起来。
印山居见他不肯,又紧张又担忧的道:“可是你的身体这么弱,我们……”
印残月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不!哥,不要,我不要……”
印山居怕他过于激动,立刻顺著他的意思道:“不要就不要,不过你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我会的,哥,我会的。”他急忙保证。
接下来的那几日,也许是为了不让印山居跟封天炬借银两,印残月强忍不适,日日下床走动;拼命的多吃多喝。
虽是粗茶淡饭,但是他走动久了,身体又强健了些,终于不再吐血,这场病似乎已经痊愈了一大半。
此外封天炬对契约之事也没再提及了,虽然不再供货给他们,却也没有去衙门告他们;他只是将货全拿去别家店卖;摆明毁约,而且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封天炬财大势大,印山居明知道他这样做是毁约,但是他岂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只好忍气吞声,收起好几门店面,慢慢的节省开支,希望能开源节流:生意可以不必做大,但是至少要能还完所欠的银两才行。
印残月的病终于好了,虽是好了;但身子却瘦了一大圈:曾经丰腴的双颊陷了进去,粉红色的脸颊也显得苍白,越近冬日,越不能忍受寒冷。
他到观音庙前的小池时,还因为太冷而全身发颤,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大病一场后更加虚弱了。
朱小姐见到他的样子,似乎吓了一跳,后来想到他家遭逢遽变,印家只有两兄弟,印残月在那段时间自然也过度操劳了;她不知道印残月是因为日前病了一场,才会如此虚弱。
“印二少爷……”
印残月对她点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曾以为自己爱上了朱小姐,但是在遇上封天炬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封天炬,但也因为封天炬,这场爱恋不只令他黯然神伤,更让他自取其辱:他的心碎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朱小姐,你近来好吗?”
朱小姐点了下头;虽然觉得心里的良人有些淡漠,但他又表现得彬彬有礼,不似讨厌她,料想是生意上的事让他伤神,无心于儿女情长。
朱小姐走到偏僻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新做的荷包,放进了印残月的手心。她小声的道:“印二少爷,我知道你兄长最近生意有些不顺)这些若用得著,就拿去用吧。”
闻言,印残月略微吃惊。
朱小姐的爹亲不只嫌贫爱富,对待家里的人更是苛刻,这个荷包里的银两虽然不多,但一定是朱小姐辛苦揽下的。
“不!不……我怎么可以拿朱小姐的东西……”
“没关系的,印三少爷,你先拿去吧。”
他激动得一口热血涌上喉头:贫困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朱小姐竟然雪中送炭,更可见她对他的真心真意。
朱小姐似乎也瘦了许多,看来有些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