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凉安静地把这种布料打入冷宫。太脆,差评。
可这尴尬不是说能够轻而易举便被挥散的,好在内里的白色衣衬还在,不至于到了裸着下身的地步。温凉淡定地看着胤禛,&ldo;仪容有损,污了爷的眼了。&rdo;绿意在外面听到动静,又见温凉招手,连忙把披风给温凉披上。
那长而雪白的披风把温凉的身形都遮挡住,好歹把刚才那个画面给遮盖下来了。见温凉就打算这么回去,胤禛顿时蹙眉,&ldo;先生这般出去,容易着凉。&rdo;刚才他因礼侧开身,却仍看见那大半的衣裙都受损了,若是这么出去,即便有着披风遮挡,还是容易被寒风入体。
&ldo;苏培盛,去里面寻身干净的衣裳来。&rdo;胤禛下令无心,苏培盛入内后有点战战兢兢,这,里面可全部都是贝勒爷的衣裳哟!他寻了半晌,总算是找到一身爷没穿过的衣裳,心里默默觉得有点奇怪,这才捧着衣裳出去。
胤禛命令下完,才觉有不妥。只是话语已出,他便做不知。等苏培盛出来后,便催促着温凉去换衣裳。
这里头最淡定的反倒是温凉这个主人公了,他致谢后拎着衣服去屏风后换完了衣裳,出来又冲着胤禛言道,&ldo;多谢爷的好意。&rdo;
胤禛早恢复了正常,闻言颔首,&ldo;无碍,时日不早,先生早些回去吧。&rdo;
温凉被苏培盛送走后,胤禛方才的酒意早就不翼而飞,看着桌面上仍摆着的酒壶酒杯陷入沉思,俊挺身影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苏培盛送着温凉回到小院后便离开了,温凉顶着绿意打的伞道,&ldo;绿意,那身衣裙直接丢了吧。&rdo;他素日都是自己撑伞,这一次他身上的衣裳不太合适,便答应了绿意的好意。绿意领命。
等温凉回到屋内换完衣裳后,他看着那换下的衣裳发呆,这衣服是还回去还是留着,都不大合适。
绿意甫一进来看着温凉的神色,也看着那身衣服,忽而小心地说道,&ldo;格格,奴婢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合规矩。&rdo;她虽没有点明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两人的视线都落在某件东西身上,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温凉淡淡点头,却没说话。
自然是不合适了,一个幕僚而已,便是胤禛多么看重,可把自个衣裳都给他掇拾,便有点逾距了。即便温凉身上的衣裳不曾被胤禛穿戴过,可一位皇子的衣裳,哪件用料是简单的?方才寻着苏培盛的衣裳,才是当时最合适的。
&ldo;此事勿要再提。&rdo;温凉点点衣裳,亲自收拾起来,&ldo;出去吧。&rdo;
绿意悄悄退下,屋内又陷入安静的氛围中。
温凉把衣服收起来,随意熄灭了烛光,踩着既定的步伐走到床榻边,褪下衣裳,掀开了被褥,躺下。
然后睁着眼睛想事。
逆向思维,难道胤禛喜欢他?
温凉认真地思忖着。
第三十七章
尚之隆回家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这些年来,皇上对他表面上看似信任有加,实际上对他仍是存在猜忌。他知道,在上京前先是和硕格格去世,后又走失了孩子,这些叠合起来都可以认定尚之隆的投诚有着某种问题。可尚之隆也无计可施,当年先后的事情接连发生,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再往深处查可就不容易了。
&ldo;夫人在做什么?&rdo;尚之隆回书房换衣服,随口问起了妻子的情况。侍从低声说道,&ldo;夫人说是身体不适,正在屋内休息。&rdo;
尚之隆心中担忧,匆匆地赶往了正院。他如今的夫人,是入京后三年方才娶得娇妻,娶的还是宗室,长相不俗。夫妻二人关系也算融洽,忽而知道妻子生病,尚之隆心中也是担忧。
尚之隆面容英武,长相高大,他匆匆行走的姿态给正院带来了微风。门口守着的丫鬟掀起帘子,让尚之隆进去。而他的娇妻佟佳氏,正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柔美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
好生安抚一二后,佟佳氏忽而说道,&ldo;夫君,妾身记得,再过几日,便是姐姐的忌日了,你要给姐姐上香吗?&rdo;以往尚之隆都是去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即便是养女,那也是皇家的公主,他还在寺庙给她立了长生牌。
等到尚之隆离开后,佟佳氏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扯着帕子,招来了侍女,&ldo;去那边看看,这个月有没有发现什么人?&rdo;等到侍女来报的时候,佟佳氏才知道人已经失踪了。这个消息比方才尚之隆要去祭拜前妻的事情,更加让她怨恨起来。
佟佳氏嫁给尚之隆时,尚是带着柔情蜜意,可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发现,尚之隆虽对前头的妻子没什么印象。可对他那个走失的女儿却是长吁短叹,偶尔喝醉酒还会发发癔症,让她心头如有刀割。
她一直不曾生育,而尚之隆膝下,还有两个庶子。她盼啊盼,到如今四五年了还是没有个一儿半女,虽有尚之隆的宠爱,可也架不住妾室一个个怀孕,她打压着内院的,对尚之隆的长女是越发怨恨起来,前些年便寻了人,要他们一个个把相似样貌的人赶出京城。便是存在着一分可能也不肯让人入京。
各种手段用下来,又没有真的伤及人命,佟佳氏的小手段一直没被尚之隆发现,而且也渐渐习以为常,甚至每个月以这件事为乐。只要一想到其中到底有多少可能是尚之隆的女儿,佟佳氏便痛快了。
只是这件事怎么突然被发现了呢!佟佳氏惴惴不安,几日后便大病一场。
尚府的风波,与禛贝勒府一点关系都没有。胤禛的人在查到尚府身上便收手了,若是被康熙察觉胤禛与尚之隆有所关系,这对胤禛并非好事。至于尚之隆的夫人做下的事情,自然不会寻到女子头上,可作为丈夫的尚之隆,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不好过了。
至于这些游走京城的下三九怎么会认不出温凉的不同,只能说,温凉每次出去的伪装太过普通到位,贝勒府附近的街道更是他们的禁地,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温凉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也不打算再继续探究下去。胤禛既然插手,便会把首尾都收拾干净。以他的能耐,这只是小事。
等到阳春三月过后,温凉揣度着时间,如今是康熙四十一年了,距离他来此,亦有数年时光。康熙对胤禛的看重不再只是流于表面,去年年末,工部等因贪墨建造房屋一事让康熙大怒,之后诸多事情转交给胤禛负责,胤禛安排得妥妥当当。事后再不曾听闻京城有人冻死一事,康熙因此大喜,对胤禛多有褒奖,更在年宴上嘉奖连连。
只是这胤禛在康熙心中的地位越深,看胤禛不爽利的人便越多,太子对胤禛的不满不再是只隐藏在心底,而是光明正大的表露出来。上月,太子爷在东宫宴请诸位弟兄,便在宴会上给胤禛难堪,若不是胤禩等人拉架,最终如何可不得而知。这事闹得康熙都知道了,把参与宴会的阿哥们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全部闭门三天。
胤禛这三天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让伺候的人也松了口气。
温凉虽不曾主动打听,然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被他所知道。如今在前院,除开胤禛外,温凉算得上是说话算数的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