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顾满仓都是恍惚中度过,人是跟着柳小如他们一起处理柴胡,心里却在默默消化拼音带来的震惊。
新鲜柴胡药馆是不会收的,需要在家里处理之后,才可以卖出价格。
一般来说,柴胡炮制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简单的晒干切片,另一种是用醋炮制,二者之间有差别。
鉴于材料不够,柳小如舍弃了用醋炮制,只是简单的切片晒干,因为普通人家打一壶醋吃一年,没有那么多银钱够他霍霍。
几百斤柴胡把刘氏的房间塞得几乎挪不动脚,柳小如只能一筐一筐的来。
西河村靠近清水河,家家户户吃水都是从河里打,没有人家打过水井,柳小如只能跟着刘氏两个人分别背着一背篓柴胡去河边清洗干净,然后再带回家切片晾晒。
此时到了农闲的时候,加上天气逐步变冷,等柳小如跟刘氏到了河边时,河岸边还有很多婶子阿叔在洗衣服闲聊。
“欸,你们知道吗,昨天我看见柳小如从山上背了一背篓东西下来,满满的一大背篓呢。”
“真的吗?装的啥啊,你看见了吗?”
“不晓得,黄不拉几的,跟树根似的。”
“树根,柳家穷的掀不开锅了,要吃树根了?”
柳小如顺着声音望去,不由得轻嗤一声,说话的两个人,其中还有个熟人,杜佑嘉的母亲杜李氏,另一个是个哥儿,他不认识但有点眼熟。
刘氏率先扛不住了,柔弱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些天已经逐步往悍妇方向转变了,背着背篓就往前走,“杜李氏,你又在胡说什么!”
杜李氏听见刘氏的声音,扭头看见自己的身后气势汹汹的刘氏,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她想破口大骂,但是一瞧见似笑非笑的柳小如,想法转眼就缩了回去。
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杜李氏开始攀关系,“香云啊,我说笑的,说笑的,怎么咱们也是做过好多年的亲家了,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嘛,都是玩笑话而已。”
她旁边的哥儿也笑着和稀泥,“她刘婶,都是些碎话,不值得生气的,别气坏了身子。”
刘氏一口气憋在心里,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见着杜李氏虚伪的笑容,恨不得上去给两巴掌。
柳小如走过去,把刘氏拉到自己的身后,也怕刘氏气出个好歹,轻飘飘地瞥了杜李氏一眼,冲她一笑,“杜婶子,我家确实快掀不开锅了,杜佑嘉欠的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我家可等着钱买米下锅啊。”
杜李氏瞬间一脸菜色,讪讪地笑了笑,“我家要供佑嘉去镇上读私塾,实在拿不出十两银子啊。”
说完扭头洗衣服去了,手上的棒槌敲得十分用力,接着捶衣服发泄心中的怒火。
好个柳小如!好个没脸没皮的小哥儿!@#¥#¥#%······
柳小如才不管这么多,“还有二十多天,杜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记得下个月杜佑嘉他们私塾就放冬假了吧。”
杜李氏挥舞棒槌的手一顿,她儿子可是童生,是他们家全部的希望,万一真的因为十两银子,断送了儿子的青云之路,她可就不想活了。
“娘,咱们去下边洗。”柳小如笑着拉刘氏往下游走。
两背篓柴胡可不轻,柳小如跟刘氏洗完后累的腰酸背痛,差点都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