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推辞了半晌,花开就是不松口,这时候,九月已经将折回来的梅花都插好了,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
小福子送上了茶来,花开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说道:“你们先管着吧,三媳妇你多操点心,重阳媳妇一旁协助,等你们什么时候怀孕了,我再接手不迟。”还有一句话花开没说,那就是免得你们俩闲着没事儿跑来尽孝,三十岁的婆婆用儿媳妇尽什么孝道啊!
董鄂氏红着脸说道:“额娘,现在距离过年的时日不长了,这年礼什么的……媳妇没处理过,实在是担心处理不来……”
花开笑道:“谁刚开始的时候就会?你也别推三阻四的,我不会撒手不管,总得扶持你一阵子,再说年礼什么的,都是王府里福晋那边办,咱们圆明园不需要送年礼。”
“哦!那就好!”董鄂氏刚松了口气,花开又问道:“你的亲婆婆,她身子还好吧?”
“……还好,自从怀格郡主去世之后,她就整日的吃斋念佛……上次媳妇回王府,嫡额娘让媳妇去看她,她见了媳妇也没说话……”
花开点点头,想起李氏,她不免心中戚戚然,这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弘历、弘昼一头撞了进来,两个人都已经十岁,个头已经快跟花开一般高了。
花开皱眉道:“你们俩怎么风风火火的?小心你们阿玛看见了捶你!没看见你两个嫂子在吗?还不打招呼?”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给董鄂氏和富察氏行了礼,弘历一把拉住盈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盈月喜道:“我这就穿衣裳去。”
花开忙问道:“你们又胡闹什么?”
弘昼笑呵呵的说道:“额娘,没闹什么,儿子和四哥做了两个雪爬犁,想让四姐跟我们一起去玩。”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夫子呢?”
弘历忙说道:“额娘,夫子得了伤寒,熬不住回家了。额娘,您放心,儿子玩一会儿回来就做功课,决不让额娘操心。”
花开生怕几个儿子将来争那把椅子,因此早早就防微杜渐,培养弘历和弘昼的时候,特别注意发现他们的特长,也不拘着他们玩闹,见他们要去玩,花开忙嘱咐道:“出去玩多穿点,可别像你们夫子似地再弄病了。”
“放心吧额娘,儿子从小到大还没病过呢!”盈月换了一身衣裳,跟着两个弟弟同花开和两个嫂子告辞,一溜烟儿跑去玩了。花开心道,你们不生病还不都是额娘的功劳!
花开命人拿来圆明园的账簿,给董鄂氏和富察氏看,她自己进了里屋,见屋子桌案上的青瓷瓶里插着梅花,她便站在跟前看了看,有了这梅花,屋子里的确增色不少。
玉兔笑着说:“主子眼光就是好,这梅花放在屋里,觉得屋子立刻就不一样了。”
花开吩咐道:“把那个架子上的红珊瑚放到库里去吧,我记得头几天田槐送了几盆金桔,把金桔换一个好看点的花盆摆在这儿。”
九月忙道:“主子,那红珊瑚可是皇上赐下的,王爷喜欢着呢。一盆金橘盆栽,怎么比得了……”
花开笑道:“不碍,若是王爷不喜欢,再换回来就是。”
九月见主子如此说,只好依了这话不提,她看了看花开那有些乌青的眼眶,便问道:“主子,先前逛了好半天,您也累了吧?不如去炕上躺一躺眯一会儿。”
花开想起四阿哥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搅得她没怎么睡,不由得叹气,点点头道:“也好,她们俩若是有不明白的,你指点指点她们好了。”
九月低声笑道:“主子,您说这话奴婢可不敢当,您的两个儿媳,她们也是主子……”
花开不以为然:“那她们也要喊你一声姑姑。”
午膳是和董鄂氏、富察氏一起用的,花开想着以后有人替她操心圆明园的庶务了,便觉得有儿媳妇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得了空可以弹弹琴,研究研究草药,又想起德妃娘娘还催她给十四阿哥治病……
这天四阿哥吃罢晚膳,一边起身至案桌处坐下,一边吩咐道:“小禄子,你去书房取了折子过来。书房就不要点火盆了……”
小禄子取了折子进来,四阿哥随手翻着,却没什么心思看,花开检查完孩子们的功课,回来时候就见四阿哥眼神阴鸷,坐着不知想些什么。
花开揣测应该跟十三阿哥回京有关,难道他怀疑十三阿哥会跟他争储?不过,人心是最难把握的,花开可不敢保证现在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胤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
四阿哥见花开回来了,便问道:“你又在教孩子们数学?”
“是啊,读史使人明智,读法使人聪慧,演算使人致密。妾身虽然不指望他们成数学家,最基础的总应该知道些。”
四阿哥忽的有了兴致:“你的术数、格物竟然比爷还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学来的……”
花开暗暗心惊,嘴上却笑道:“妾身是生而知之,王爷你嫉妒了?”